没将她放在眼里,也没将她来的动机放在眼里。
她想起李铭府说的话:如果不让他做下去,其实还是不知道他究竟会用这女人达到什么目的。韵德自己想要弄一个教坊女,实在是太容易了,随便一个宫中可以用的内侍,都能将她无声无息的除掉。
她对李铭府道,“先不用。”
官家从后殿走出来了,与诸人举杯,这会儿要高高兴兴吃个午膳,喝上一点,然后再舒舒服服地午睡,下午与在场这几人打马球去。
钧容直的鼓声在殿前传出来,官家率先起身,其他官员内侍跟上,都走步到殿外。
哨笛杖鼓中,眼睛注视到场中,那高殿帅准备的五个Jing干的蹴鞠兵士‘破天’,从左边上来,各个穿着长脚幞头、红锦袄,球头上前来报名,报名利落,官家道:“好!赏!”这五个人成了左军,然后还有五人从右边上来,着青锦衣,球头也是报名,但没得赏。
中间立着杂络缠绕的一个门,门中有个小花洞。哨声中他们便开始了。那彩络球跟绣球似的,在场中乱飞,韵德看男人们在前面叫好,她当真不知道这一堆人争一个球有什么好看的,尤其是官家,看得津津有味,一大把年纪,两个眼睛却像少年人一样瞪着。他眼睛早就有些花了,能不能找着那球都是个问题。
韵德摆眼往侧边看,看那殿侧有个教坊女孩儿站在那里,摇旗呐喊,兴奋地很。
高殿帅这回给官家展示的,是那“破天”几人的蹴球实力和花样,因此一众都为穿红的呐喊。但这会儿是穿青的得了球,一堆人都安静下来,那教坊女孩儿突然跳起大叫鼓掌:“好好好啊!”
一众男人的目光被她吸引去,官家亦不例外。
那女孩见被看见了,急急缩回去,但却没缩远,墙头露出一个弯弯的绣鞋。
荀子衣嘴边动了动,瞥着官家的眼神。官家盯着那只绣着小鸳鸯儿的珠子凤头鞋,那珠子在凤头上闪着光,饶是他有多眼花也会被吸引过去。
过得片刻表演完了,倒是没什么悬念,那“破天”的五个侍卫都赢了赏赐,回到殿上,官家高兴,吃饱又多喝了几杯,这个时候,软纱帐后一声琵琶响,彩绸当中款款飘过来一个打扮仙女儿似的人,开始弹唱一曲醉落花。
那温承承一出来,韵德已经惊掉了下巴,除了这打扮太浓艳,这声音太圆润动听,她真的就是十五岁的崇德本人。那眉目流转,那一颦一笑,就好像突然引领她回到将要及笄的那段岁月里面去。
这温承承也没有掩面,也没有遮挡,也不隐秘,韵德没想到荀子衣就让这个温承承这么自自然然走出来。他也不怕此人的脸面突然展示在官家面前,把官家吓到吗?
官家没被吓到,他想着这张脸也不是一两天了,但他很快被这女子的脚吸引了过去,珠儿鸳鸯凤头绣鞋,刚才藏在墙后面欢呼的那个女孩儿。
弹着中间,高殿帅凑在官家耳边小声说什么话,唱毕了一曲,官家道:“还会什么,再唱一曲。”那温承承一笑点头,继续唱。她每次笑都极其腼腆又短暂,露一霎那酒窝,就又收回去了,惹得人急急地想让她再把酒窝给笑出来,若不然,就忍不住想戳她的脸。
又弹了一曲,曲毕音停,她就大拜转身要下去了,官家意犹未尽地,吩咐了内侍几句话。
过得片刻,内侍就领着她上来,给官家和高殿帅倒酒,贴在跟前说小话。那女子也不是恭恭敬敬地,眼睛都胆敢数次抬头斜瞥官家,每次都一边瞥一边笑,官家伸着手指,借着酒劲同高殿帅一边讲什么笑话,一边让那女子不停叙着酒。倒是叙完了,就让她下去了,后面也没再提,神色上如常,一丁点都没受惊吓,也没悲悲戚戚回忆什么感伤什么。
这顿宴韵德看不懂。官家大约只是对长得如崇德模样的人,特别关爱一下?
转眼看荀子衣的表情还是一脸泰然,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出了宫,她就不停让李铭府问宫中,那温承承如何了,结果宫中都说,那温承承就唱了唱曲儿,就出宫外去了。
隔了数日,也没召,再隔半月,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此人再不从任何人嘴里听从,荀子衣也没将此人再接回来,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
李铭府分析:“可能是这女子没起到让官家注意的作用,官家也没觉得她有多像崇德帝姬,也就被弃置了。”
韵德摇摇头,“她若不像,没人像了……她是太像,像到我觉得那冯宅的文氏,都根本不可能与她类比。我都觉得我是选错人了,怎么我早没有见到这样的人,却被荀子衣给捷足先登了……”
“可这像也没用啊,没给官家一点儿波澜。我看她若是被弃置了,说不定,就被韫王那边的道士拿去做作法的药引去了,那就不知道是什么下场了。”
舔老虎屁股总有舔不得老虎满意的时候,或许荀子衣这回真的不成?
韵德没再理会,也是因此,她也对文迎儿没有穷追不舍。半月没有去玉清神霄宫,她又寻机去了一回,这回一见到蓝礼,他已经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