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旁人害她终生大事。”
冯熙瞧她认真训斥她的模样,倒有些想笑,面上却仍旧严肃, “儒风是个正经孩子,在我身边时日也不短了,这桩婚事我看也何时。”
绛绡缩在她背后,小声唤:“娘子……”
文迎儿也没听到, 只顾与冯熙对垒:“强词夺理!未见过之人, 又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不要以为现在身上许多官职加身, 就可以随意摆弄他人。你摆弄我一个人已够了,绛绡我绝不会让你动她!”
冯熙叹一声,将那簇交缠一起剪下的头发递给儒风,“我只是提个议,成不成你们两个拿主意吧。儒风, 你回去同家里商量商量,若是商量好了,就递更贴上来。”
“是。”儒风接过那缕头发,放与自己胸襟里,然后便赤着脸低着头站到外围守卫去了。
文迎儿仍旧意愤未平,此时冯熙将她一把拉过来,低低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摆弄你一个人已够了,你是让我摆弄?”
文迎儿眼眸瞪住,他便攥着她胳膊拽到房里去了。
“啪”地一声,门狠被冯熙给踹住,随后门便咯吱咯吱剧烈摇动。绛绡在外面站着,发丝有些凌乱,那儒风就在院门口,两人隔着数丈,听着门响,各怀心事。
等了片刻,绛绡听见里面传出气喘,自己的脸已经烫得不成样子,便转身去了净房。
那儒风本不抬头,看她背影朝净房去了,才抬起眸子一路注视她。见她入了净房,他仍旧目不转睛盯着净房的门,直到门开了里面出来人,他才立即偏头向边去,作值守模样。
绛绡已经重新理好云鬓,向着他走过来了。走近的时候,她心里也乱撞,到了儒风跟前,伸出一个梳字来:“儒押班,你头发乱了,我拆开来给你重梳罢。”
儒风现在不过十七八岁,十五岁入厢军中摸爬摔打了两年,因勤恳果敢,早在龙神卫就跟了冯熙。前些时日牛羊司的几个跟着冯熙的几个兵拉过来保护文迎儿,其中就有儒风,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冯宅了。绛绡长相可人,他早就看在眼里,只是他是个老实人,没和姑娘们打过交道,也不多说话,因此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此时绛绡同他这么凑近,又在胸口放了她的头发,一时口齿不灵,“不、不敢有劳姑娘。”
绛绡垂眸:“无妨,方才是我的簪子作祟,不是你故意……”说着抬起手来。
儒风于是踟蹰地低下脑袋,将自己的头发撩到前面来。
绛绡道:“还是有些高,你不妨坐下罢。”指着石桌前凳子。
儒风抿唇走过去坐下,一坐,便是军人的姿势,直挺挺的腰背。绛绡将他后脑幞头拆下来,用梳子给他疏通了,那乌发垂在脑后,被她理得顺顺当当,随后她又将他头发抓起重新梳好。
“好了。”
儒风立即站起来,脚定在地上一般挪不开。绛绡暗笑一声,道:“方才的头发给我罢。”
“啊?”儒风手放在胸口,目光刹时黯然,垂着眉将那簇头发从衣襟拿出来,却迟迟不想递过去。
绛绡又暗笑,“这样装着,你走几步全都在衣裳里头散了。”说着就将头发缠绕在给他梳头的梳子上,随后从腰间解下一个红布绣荷包,将梳子装进去,拉进了带子,塞回他衣襟里,然后低低说,“我爹是在马行街铺收泔水的,姓柳,都叫他叫柳癞子。除了我爹,现在家里已经无人了。”
儒风半天没说话,绛绡心里越来越慌,怕他瞧不上她,头只好越来越低。
“我爹娘都在陈州,我上头一个哥哥,底头一个姊妹,你等我的信。”
绛绡心里雀跃起来。她头发剪了,这个人她想嫁。“但是……但是我还得留在我家娘子跟前,我是发了誓的。”
儒风道:“我跟着冯提举,我也是发过誓的。”
两人目光相对,互相能听见通通直跳,又赶紧地移开视线,各自归去自己位置了。
屋里“打了一通架”,安静下来。文迎儿忍着羞耻看他又整起衣衫要出去,于是过去叫住他:“你既然已经提举皇城司,我现在要以帝姬身份,让你帮我做事。”
“以帝姬身份?”冯熙挑眉回头看她。
“我募你为我日后府内臣僚,让你辅佐我。”
“臣僚,辅佐?”
文迎儿道:“现在我虽然无法回宫,但未来我定会正名。哪怕不是本朝,便是太子登基,我也终有回宫那天,不过是迟早罢了。”说完偏过头,方才云/雨时的面颊红chao还未褪去,“虽然已经委身给你,但仳离再嫁,于帝姬之身只要圣上下旨,我也无忧。倒是你,做个驸马可就封不了万户侯,只能跟那荀子衣一样寻花问柳过活,想必也非你本愿,倒不如现如今你我就结成同盟,订立盟约,现今夫妻相待,等我恢复身份,来日嫁娶不吝,两全其美。你如果答应了我,我便不再逃走了。”
冯熙苦笑:“你想得很是周到,倒苦心为我谋划了。”
“在这之前,避子汤我不会沾染,仳离也不会再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