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走,一推门,听见外面竟然插了锁,推也推不开,那声音渐渐靠近:“是我给你开的门呀刘勾当。”
那背面人的头徐徐转动,咯啦啦能听见骨骼声,忽地头发飞起,面貌果然是崔妃!
“你你你找错人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官家下的旨意御前内监送过来的毒酒,一杯酒下肚你肠穿肚烂,我看见你七窍流血才知道啊!”
“我儿子呢,是不是明节皇后做的?”
“小的……小的哪知那许多!”
“内侍省的老人就剩下你,你能不知道?”
“明节皇后不也给官家弄死了?她就是被官家逼着害死汉王小殿下,你跑去闹了几次,让她害上了心悸病,她这么一死,官家自然怨恨你,非得杀了你了!”
“那我的女儿,明明官家要她出宫许配人家,怎么却被关在掖庭打骂成疯?”
“官家哪里要将崇德帝姬许配人家了,官家本留着她就说的是要用她作个法事,是韵德帝姬又气不过明节皇后之死,要来整治撒气,说的个谎话骗崇德帝姬,说有人娶她她就能走,结果崇德帝姬信了她的话,百般求个男人却不得,甘愿和小的对食……”
崔妃的鬼魅半天没说话,过了半晌,“跟你对食?”
“都是韵德帝姬说的,她看我老盯着崇德帝姬看,她说能帮我,我一时心痒……”
“那你们对食了么?”
“崇德帝姬那力气大得惊人,小人糙皮烂骨,他打不过啊……头破血流了,没对成……
“官家要知道你和他的女儿对食,你知道你什么下场么?”
“小的那时……色迷心窍,心想着正是官家的女儿,这才更……崔妃娘娘,小的真的什么也没干,小的就是个卒子,卒子听人命令,身不由己啊……”
“你说的对。”赵顽顽这时候撩起头发,自己挽了个发髻,脱掉外穿的白色单衣,把灯笼也点起来。赵顽顽在掖庭那么久,又跟徐柳灵当了好几次的道士,装鬼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若不然,她不会死前撞到官家跟前去。她这开锁的本事,也是少时会的,但凡只要看得她不紧,她就能像猴子一样溜出去,尤其前几天在火场还跟徐柳灵学了一招从外锁门的办法。
她越在冷宫里待着,就发掘出以前的天赋来,她天生就能把这些人吓趴下。
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好些东西想不起来,刚才一听,浑身一愣,险些以为自己真的跟这刘仙鹤给对食了,惊出一身冷汗。
刘仙鹤看竟然是她,登时的怒目而视,赵顽顽说,“你不怕我再把你打个头破血流?”
刘仙鹤想起过去,横道,“我这回大声地一叫,将人叫过来!”
“你怎么这么蠢笨,上次你怎么没叫,还不是怕别人知道你要对食的事吗,这回你叫人来了,我说你要强迫我,他们会怎么着?”
她说的还真是,这对食的事是他秘密,可那时候崇德帝姬已经半疯了,后来又很快被送走,因此无人知道,现在她清醒着,内侍省有的是收钱听命的人,万一给他说出去了,哪一方都得拿他好看。
赵顽顽没等她反应,就伸出手来,明晃晃的在昏黄等下闪着光,耀着他的眼睛。
“刘公公,呵,现在你拿我的珠子,也算是你的功德。看你做的那些事,倒不如我想的那么伤天害理。还险些和我对过食……算你跟我缘分匪浅,我倒是想请你帮我一把,如果办成了事,所有北珠都给你。”
那刘仙鹤仍然发怒,但是看见珠子这人立马就不一样了,脸上的苍白都变成了嬉笑,好像刚才吓唬他跟没发生过似的。“这真的都给我?”
“我还能许你别的呢。你知道现在道天大一先生被捉的事么?”
“知道。”
“就是他在官家面前要拿我做法事,但现在他被捉了,官家又宠信了徐侍宸,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我要起势了,这才是我回来的原因,也是他们不让你甩我脸子的原因。”
倔驴蹄子……要起势?刘仙鹤可不相信。但宫里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他也见过不少啊。妃子们今天好明天差的,就比如现在关在小云寺的废太后,那也是几起几落……
“你不信也没关系,这几日徐侍宸进宫时,你去听听,若听得和我有关的,便能给你出出主意。另外,刘勾当做了这么多年,被他们指使的做了不少让你害怕的事吧,若不然刚才能吓成这样?那现在……就是个供奉官?从八品?”
刘仙鹤一听,翘了翘眉头。他在宫里,早就是个靶子,什么下毒、打人,都是让他来,上头的那些人根本查不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坏事都担在他身上,他早就提心吊胆了。
“若是我起势之后,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出外建府,看在刘勾当对我的好上,我必给刘勾当做我府上都知,良田千顷,给你封荫子嗣,还能远离这内侍省里头的倾轧。”她坐回殿里头那凳子上,“你想想吧,这是独一份的。”
“这等于说,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