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她有什么值得魏大将军钦佩的。边想着,随手又喝干一杯。
最后,太后一人把芜王和使臣全喝趴下了。
芜人向来善饮,这次芜王本想着把魏钧灌醉讨回些场子,谁知竟连个女人都喝不过,最后被人架着肩抬出去时悲愤地想着:“大越真是个可怕的地方,不光将军可怕,连太后也可怕,还是躲回草原好好放羊吧。”
款待的客人被喝跑了,大臣们也纷纷散了席,苏卿言这才觉得脑袋有点晕,魏钧竟还没有离开,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走到她面前,笑得俊逸:“太后可否陪臣喝一杯?”
苏卿言见他走过来,吓得酒立即就醒了一半,忙拾回太后的仪态,嘴角扬起合适的弧度,举杯道:“敬魏将军。”
可酒还没放到嘴边,旁边的小皇帝眼一闭、身子一歪,直朝她的胳膊砸过来。苏卿言还没来得及反应,魏钧已经飞快放下酒杯,单手撑起小胖子近百斤的身子,再上前一步,面不改色地将小皇帝给抛到自己手臂上。
他靠过来时,苏卿言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阳刚气息,竟让她莫名有些想脸红,再转头时,小胖子已经被魏钧抱在怀里,睡得十分安稳。
她偷偷瞥了眼魏钧手臂上凸起的肌rou,正被小皇帝的肥脸蛋枕着,令他舒服地咂摸了下嘴巴,不由得心想:以往总嫌弃武将太过粗鲁,这时倒是显得十分可靠。
魏钧开口道:“臣先将陛下放到暖阁去睡吧。”
苏卿言心不在焉地点头,瞅见他抱着小皇帝往里走的背影,还是不放心想要跟上,谁知衣袖一扫,竟将魏钧带过来那只酒杯给扫到地上。
她盯着地上洒了一地的酒,顿时心虚地想要扶额,偷偷摸摸趁魏钧还未回来,随手抄了瓶酒倒进去,琢磨着:只是一杯而已,应该喝不出来吧。
魏钧在暖阁里安排好宫人照料小皇帝,便又走回正殿,见苏卿言略有些怔忪地坐着,撩起袍袖拿起那只酒杯,朝她微微倾身道:“太后莫忘了,还欠臣一杯酒。”
苏卿言本能地往后退,灯罩里熏黄的暖光正打在他的侧脸上,竟让那张向来凶悍的脸上现出几分温柔之色,莫名有些慌乱,忙端起酒杯饮尽。
魏钧挑了挑眉,也一口喝干杯中酒,谁知酒杯还未放下,脸色立即一变道:“这酒!”
然后他便突然倒下,直直趴倒在桌案旁。
苏卿言吓得差点喊出来,莫非这酒有毒,可她明明也喝了不少啊。忙弯腰去探他的鼻息,发现气息十分均匀,好像只是昏睡过去。
她皱眉想了想,坐在魏钧身边,小心翼翼地喊了句:“魏将军?”
魏钧就那么趴着,鼻息沉沉,半点回应都没有,苏卿言咬着唇,鼓起勇气去戳了戳他的手臂,然后就被那铁块一样的肌rou给折回来,攥着手指委屈地想:好疼。
突然瞅见他腰上酒囊,连忙凑过去闻了闻,然后才恍然大悟:这里面根本不是酒,只是装的白水而已!
她歪头想了半晌,终于明白了件事:威风凛凛、所向披靡的魏将军根本不会喝酒,只需一杯就能将他放倒。
然后又苦下脸想:惨了,自己无意中撞破他的秘密,该不会就要被灭口了吧。
第12章
夜色渐沉,酒气氤氲,过道里有宫人们轻声交谈,一队卫兵从窗前走过,脚步齐整、蹋蹋作响……魏将军的头就这么磕在桌案上,睡得浑然不觉。
苏卿言自他身后走过来,又兜过去,长吁加短叹,将细眉全拧在一处,惴惴地想着:这下该怎么办才好,魏将军带来的随从还等在殿外,若是让他们进来把醉死的魏钧抬回去,会不会被他们识破真相,会不会有损魏大将军的威名。
眼见着压在不远处,如一座山般壮实背肌,小太后扶着额头,觉得十分想哭。
怎么办啊,魏将军可是徒手捏断过马脖子的人,她只有一副弱不经风的小身板,真的不想撞破他的秘密,也万万不想得罪他啊……
苏卿言思来想去,终是取了魏钧的令牌走到殿外,深吸口气,气势十足地抬起下巴,对守在那里的随从吩咐道:“陛下要留魏将军议事,让你们趁宫门还未下钥,先回将军府吧。”
那两名随从互看一眼,既然是太后下了令,他们也乐得清闲,忙拱手领命,径直往东直门外走去。
苏卿言暂时松了口气,转身过来,吩咐宫女们在外守好,再回到殿里时,发现魏钧还一动不动趴在原处,毫无诈尸迹象。
她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眼更漏,决定过会儿再让内侍进来扶魏钧去暖阁里睡。
这时有些无聊,手指沿着檀木桌的纹路划来划去,低头打量起魏钧的睡颜。
她以往根本不敢直视他超过片刻,这时才总算把这人的鼻子、眼睛给看了个够。其实魏将军长得还是挺好看的,五官轮廓都跟刀刻出来似的有型,是一种阳刚味十足的俊美。
最重要的时,此刻他浓长的睫毛搭下来,神情舒缓温和,将周身的戾气掩下不少,仿佛连眼角的疤都淡了。
苏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