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吼叫,像是老虎。外头元靖帝被人护送着匆匆离开,不多时就有人自丛林中拖出两只打老虎扔在地上。
这显然是狩猎的时候出了变故,三个姑娘面面相觑、不敢擅动,只好满怀好奇的在原地等着。
半柱香的功夫后,皇后带着众人匆匆下山,谢璇等人自然又跟到末尾,回住处歇息。
虽说世家们都不敢张扬此事,关于狩猎时丛林里的变故早已悄悄传开。
当时的变故太突然,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女眷们虽说离得远不知详细,男人们却就在丛林之外。何况青衣卫和禁军中人员混杂,当时又有许多世家子弟在其中射猎,互相一通消息,当时的情形便梳理了出来——
说是元靖帝兴致勃勃的前去狩猎,最先猎了一只兔子,后来发现一只豹子,用了几箭都没射中。元靖帝好胜心起,非要追着要那豹子,谁知到了丛林深处,却忽然有两只老虎猛然冲出来扑向元靖帝。这两只老虎出现得突然,又与其他猎物完全不同,凶狠扑过来时虽没伤了老皇帝,却惊了御马,将五十岁的皇帝摔落马下。
元靖帝身后随即有侍卫飞扑上前将老虎击退,又迅速将元靖帝扶上御马,疾奔出了丛林。
谢璇也不晓得那人是不是韩玠,听了这些后只觉得心惊。
这行宫里狩猎用的鸟兽全都是由专人驯养着,虽不及兽苑里那些温顺,却也被磨光了野性,被人追着的时候只会逃跑,根本不晓得反扑。那两只猛然冲出的老虎,到底是哪里来的?
这恐怕也是大多数人的疑惑,于是愈发叫人心惶惶。
敢在狩猎中带入野兽,还不就是冲着元靖帝来的?而这行宫内外防守严密,御驾亲临之前更是叫人细细搜查布置过,狩猎前又有例行的检查,进入猎场的每个动物都是驯养过的,如此百密周全的安排下还能悄无声息的安排猛虎进入,可见那人手眼通天。
到底是什么人?
纷纭的猜测在私下里传开,元靖皇帝经太医调养后喝了汤药,倒也没有大碍。他一镇定下来,立马便是暴怒,吩咐即刻起驾回宫,严查此事,叫随行而来的世家勋贵们即刻回城,不许多逗留半刻。
随着最后一辆车马离开,整个虞山行宫便被大队的禁卫军封锁,从行宫的管事头领到最低贱的宫女太监,不放半个人逃脱。随即逮捕了掌管狩猎之事的大小官员,从礼部到太仆寺,无一人幸免。
谢璇跟谢珺同坐在马车里,瞧着渐渐远去的虞山行宫,各自心内惶然。
“这两天的事情,回去别跟人提起。”谢珺向来都是不关己时不张口的性子,伸手将妹妹揽在怀里,认真的叮嘱,“哪怕有人议论,咱们也不能掺和。本就是凶险至极的事情,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惊动了人,若是哪句话说得不妥当被人传出去,只会招来祸事,记住了?”
“记住了。”谢璇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早已被骗入玄真观中静修,自然不知道这场狩猎。只模糊记得过了几个月,太子仿佛是被废了,直到两三年后才重回东宫。难道太子被废,是因为这件大事?
谢璇猜不透,有些头疼的闭上眼睛。
安安静静的在谢珺怀里养神片刻,脑海里却断断续续的浮现出前世一些奇怪的事情,那段时间的清虚真人格外忙碌,有时候还心惊胆战的,有时候独自站在三清像前发呆,被人呼唤一声,能立时惊得跳起来。
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谢璇恨不得砸一砸脑袋,将那些旧事给敲出来。可不记得的事情就是不记得,再往深处想,便又是一片空白。
难道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那清虚真人顶着个御封真人的名号,彩蝶穿花般在京城诸多豪门之间来去自如,几乎将世家勋贵们的门槛踏了个遍,平时自然忙碌。况高门贵府之中多的是龌龊事情,清虚真人的反常也未必就跟这件事有关。
反正她为了敛财不择手段,没少做过昧良心的事,会心惊胆战也是正常。
谢璇散漫的想着,脑海中灵光乍现,忽然蹭的一下坐了起来,险些撞到谢珺的下巴。
谢珺诧异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谢璇低头,心里却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对啊,清虚真人爱敛财,她十岁进入玄真观时她就是如此,往后那么多年之中,没有更改分毫。京城中那样多的豪门世家,天下四方多有豪贵之人,无不慕名而来,想借这位御封真人的神力,为自己求些什么。那些人无不有万贯家财,供奉在玄真观的、暗地里送给清虚真人的,更是数不胜数。若是细算一算,一年之中的银钱加起来,怕能有几十万两之数。
可是,那些银钱去了哪里?
清虚真人的饮食起居固然华丽奢靡,却也耗费不掉那么多的银钱,况且观中自有众人供奉的香火,根本无需清虚真人自掏腰包。
那么剩下那每年几十万两的银钱去了哪里?
谢璇记得前世她出嫁的时候,清虚真人还是跟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