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江付林这样一大早跑来是想说些什么。
可见江付林脸色不好,双眼浮肿,显然昨儿夜里,江付林一家子谁都不好过,这会他来,应是为了江付瑶遇害一事,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叹了叹气,又抿了抿唇,Yin十七看着江付林道:
“江兄,你妹妹的事情……要节哀,你父亲还需要江兄的照顾,家中贤妻稚儿也离不得江兄的照应,江兄……可要撑住了!”
江付林听着,半晌没吭声。
Yin十七的话,他懂,他想了一夜,这些话这些道理他都懂!
可懂归懂,接受,他还接受不了。
叶子落走过来让江付林到一旁桌边坐下说,他也是见到江付林一副糟糕的模样,有点担心江付林。
可江付林摇了摇头,还是在客栈大门门槛内杵着:
“Yin公子,道理……我再大老粗也懂,来之前我便跟家里媳妇儿交待过了,我要跟着Yin公子、叶公子、曾小公子一起到清城去看看付瑶……”
伸手抹了一把,江付林将眼眶里不断滑下的泪珠一把抹没了,哽咽着声音道:
“我媳妇儿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可她是真不错,她让我放心跟着你们到清城,她会照顾好我父亲与孩儿们,让我不用担心……Yin公子,我这是来搭你们的顺风车的,我知道你们不会在这里留太久,所以一大早就赶过来君竹客栈,就怕来迟了……还好不迟,不迟……”
回清城的路上,车厢里坐着Yin十七与曾品正,江付林不肯坐车厢里,他跟着叶子落同坐在车驾上。
车帘被掀了起来,没有视线隔离,曾品正看着江付林微微驼着的背,转眸看向Yin十七。
Yin十七也看着曾品正,她没说话,只示意曾品正别多话。
这会的江付林并排与叶子落坐在车驾上,眼眶仍泛着红,满面悲伤。
偶尔想到从前与江付瑶年幼时的玩乐嘻笑,他便笑;偶尔想到江付瑶受了委屈找他这个哥哥哭诉的情景,他便无声地掉泪。
Yin十七与曾品正没正面瞧见,感触也不少。
叶子落坐得近,感触更多,不知不觉也想起自已许久没见着的家人。
燕京的行程一再被沿途案件耽搁,他想着这件人皮碎尸案过后,得跟Yin十七好好说说,行程不能再拖延。
Yin十七是Yin家女这件事,燕京也不知道还能保密多久,要是风声一走漏,那麻烦与危险便更多了。
他无所谓,可她绝不能有事!
清城城隍庙边上有一户人家,姓何名兴田,年近半百,是个有福之人,儿孙满堂,日子不贫不富,算是清城里的中等人家。
卫海到的时候,何兴田不在家。
何兴田老妻问清楚卫海是谁,又有什么事找何兴田后,她便给卫海指了路,说何兴田现在没事做,整日眼一睁就到城隍庙里,跟庙里的老庙祝下下棋说说话,不到膳点不回来。
卫海离开何兴田家后,便直往只跟何兴田家离半条街的城隍庙。
进了庙里,无需找人,一眼便能看到一张案桌前后放着两把圈椅,圈椅里各坐了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半百老伯。
一个是老庙祝,另一个就是何兴田。
看着何兴田与老庙祝下完半盘棋,卫海才开始表明来意,问何兴田十三年前的事情。
没有避开老庙祝,卫海随意在庙里找了张凳子坐在案桌旁,便听着何兴田道:
“十三年前我确实做过守城门的差使,可差爷说的那件事情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卫海没有想到辛辛苦苦顺藤摸瓜,好不容易找到当年城守何兴田,竟是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他有点急了:
“何老伯,你再想想!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可要好好地仔细地再想想!”
老庙祝不知来胧去脉,但听着卫海跟何兴田说的那些话,约莫着也知道是与现今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人皮碎尸案有关,他也帮着劝何兴田:
“老田,你听差爷的,再想想,既然当年王家小子半夜曾找过你帮忙,后又是与一名妇人回的城……”
说到这里老庙祝对着何兴田挤眉弄眼,一副老顽童的模样:
“何况听差爷意思,当年你可是收过王家小子好处的,倘若王家小子真是枉死,你就更得替王家小子好好回想一下当年的事情!”
既能每日都到城隍庙里来陪老庙祝说话下棋,何兴田多少是信鬼神之说的。
被老庙祝那么一说,先前对卫海说没什么印象的何兴田突地就打了一个寒颤,满面愁容:
“不是我不愿想,是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
说完了,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老庙祝本就是个局外人,话是多说的。
何兴田是当事人,可当年之事时隔十三年,他又上了年岁,记性是比从前差上太多,许多记忆不是他不愿去想,而是根本想不起来!
卫海也能理解何兴田,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