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难受。
叶子皎拍了拍叶子落的肩膀,无声安慰着。
安慰着叶子落这些年四处寻人的漂泊,也安慰着叶子落前路漫漫的未知艰辛。
叶子落反握了握叶子皎的手。
他明白兄长对他的疼爱,及对他未来时刻站在Yin家女身边可能面对的各种磨难。
曾品正看着Yin家父女及兄妹间无形流动着的亲情,又看了看叶子落与其兄长那无声胜有声的兄弟情,他默默地转眸,落在自已的鞋尖上。
Yin启岩又问了Yin十七几句日常,诸如这一路上顺不顺利,吃得怎么样,住得怎么样,问到一半,又自个差些落泪,叹着一定是辛苦极了。
Yin十七默默地听着,然后间接回上一两句,可父亲与大哥两个称呼,她还是叫不出来,反而是没有到场的母亲,她顺溜溜地早早就喊了出来。
虽然叶子落没有回答她,可只见叶子落那般神态,她隐约已晓得答案。
心中好像也没怎么难过,只是突地一疼,像是这具身体记忆深处的本能悸动。
因为是生身母亲,所以即便灵魂早不在了,身体仍在意识到可能是不怎么好的结果时,还是揪疼了一把。
Yin启岩问完,Yin峻也问了几句。
但比Yin启岩好多了,Yin峻没有那般碎碎念,只大概让Yin十七放宽心,以后便回家了,只要回到家,便再没有谁能轻易欺负她去。
这话Yin十七爱听,连连点头,点到一半问道:
“我要是在燕京长住下了,那我祖母可怎么办?”
祖母?
Yin启岩与Yin峻齐齐愣住了。
Yin家人素只有嫡系,未有庶出,故Yin家人素来也很是凋零。
到Yin启岩这一代仍只娶了Yin峻与Yin十七的母亲区氏,区氏早亡,Yin十七又在十岁那年失踪,诺大的Yin家便只余下Yin启岩与Yin峻两位主子。
Yin启岩父母早在区氏亡故之前便先前后撒手人寰去了,此时Yin十七说的祖母,父子俩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
也是高兴心疼过了头,不然放在平日里,这Yin家家主与Yin家少主是何等Jing明的人,怎会想不到Yin十七口中的祖母是指谁?
叶子落见状忙道:“十七说的是洪沙县的陶婆婆!”
Yin启岩与Yin峻方想起来,那个救了Yin十七并收养Yin十七五年的医婆。
Yin启岩一想到是谁,便知道是Yin十七放心不下陶婆婆,逐道:
“骄儿若是不放心,我立刻派人去接陶婆婆到京里来!”
Yin峻也道:“就是,妹妹不必忧心这个,陶婆婆一接到京里,我们Yin家上下必定待陶婆婆如Yin家亲老太太一般,绝对好好侍奉陶婆婆百年归老!”
Yin家老少两位主子表态,Yin十七听得满心暖暖,可也没即刻应下来:
“祖母人老恋旧,又在洪沙县住惯了,只怕祖母不会同意到燕京来。”
Yin启岩即刻道:“那也好办,我们可派人到洪沙县另置宅子,仆妇丫寰、小厮护院都安排上,还有什么?不管什么人都会安排齐全妥当!一定好好照顾陶婆婆!”
Yin启岩一连串说着保证着,Yin峻则在一旁使劲地点头。
看着这两人,Yin十七只觉得他们真是燕京八大世家之一的Yin家家主与少主?
不是说Yin启岩威严少言,Yin峻雷厉风行的么?
怎么觉得Yin启岩其实就是一个有点喽嗦爱碎碎念的中年男子,Yin峻就像爱在一旁听闲话附和八卦的无害小妇人?
怀着对Yin家父子的奇怪及探究心情,Yin十七起先些微忐忑不安,些微对Yin家莫名排斥的情绪,在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叨叨中化了个无形。
到最后坐上Yin家那辆围着蓝绸的铜油大车里回内城Yin家的时候,她边听着边时不时点下头之际,她甚至觉得还是叶子落与曾品正好,至少他们不会像Yin家父子那样唠叨个没完,她还不能瞪眼叫停。
Yin家铜油大车在前,叶家也是一辆围着青绸铜油大车在前,至于那辆自洪沙县便一直奔波到燕京的马车则被Yin家随从驾着,曾品正没有跟着Yin十七上Yin家大车,而是坐到叶家大车里头。
一路上,Yin十七那边坐得是如坐针毡,只望快些到Yin府,曾品正则一路安静地坐在车厢里,听着叶家父子与叶子落的问东问西,他是半句话也没说。
叶弘与叶子皎也没说什么曾品正不能听的话,曾品正的来历,两人也是听叶子落来信提过,都对曾品正年纪这般小便是这样的遭遇感到五味杂陈。
谈不上疼惜,也论不上厌恶,算是中立姿态。
Yin家父子那边也是一样。
四人早就曾品正这少年论过一回,同同抱了中立的姿态,都只看Yin十七的决定。
Yin叶两家众多随从小厮皆跟在两辆铜油大车左右前后,有骑马儿的,也有快步小跑的。
两辆大车一路平稳行驶,约莫费了半个时辰有余,方终停下。
Yin十七抬眼往紧闭的车门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