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总会有些许毛病,养养便好。”
叶子落道:“即是病了,又上了年纪,何不跟区妈妈说说,让她继续在庄子上颐养天年便好?”
Yin十七道:“我本也有此意,但只怕区妈妈不肯。”
“是,正如小姐所言,区妈妈醒过来后发现还在庄子里,差些急得又晕过去,说她要侍候小姐,得紧跟小姐身边,不能再让小姐受了委屈,再失了踪,她不能再对不起太太的嘱托!”
任谁劝,也没谁能劝得了区妈妈定要进城回Yin府侍候的念头。
最后是真的下不床,此事方暂且作罢。
不然只怕稍微能走,区妈妈今日也得拖着病体走回Yin府。
“失了踪?”Yin十七脸上疑惑,“当年我失了踪影,是区妈妈是我身旁?”
红玉是后来方进的府,许多事情都是后来方听府里的老人说上一二,她并未经历当年事,自是有许多事情也是不晓得。
辟如Yin十七此刻问的这件事儿,她便全然不知。
红玉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叶子落。
她想着叶子落既能晓得区妈妈,那或许也能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儿。
Yin十七见红玉摇头后,心中所想也是跟红玉无差,连曾品正也看向叶子落。
接到三双眼睛的疑问,叶子落想了想道:
“我知道的也不多,约莫当时的情形,大多数人都不是很清楚,但区妈妈当时并没有跟在你身边,这点无庸置疑,当时知道你失踪后,区妈妈方自庄子上跌跌撞撞赶来,也是痛哭伤心了许多……”
当时区妈妈哭喊着说对不起Yin十七的母亲区銮英,哭到最后是整个人昏了过去。
再醒,区妈妈已被Yin启岩命人送回郊外庄子,让人好生照顾区妈妈。
再后来,区妈妈再没进过城,再没回过Yin府。
Yin十七讶道:“整整五年,区妈妈都没再进过城回过Yin府?”
叶子落道:“没有,此次听到区妈妈执意要回来,我们很是惊讶,却也半点没感到意外。”
我们指的自然是Yin叶两家的各位主子。
即便明知区妈妈会这般真心待她,无非是因着她是区銮英的女儿,Yin十七还是动容了。
她回头再问红玉,区妈妈何时能来?
红玉说,至少得过两三日。
这是大夫说的,但具体是几日还得看区妈妈病好恢复情况。
Yin十七点了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示意叶子落看她手上的东西。
叶子落早看到了:“是骄园小库房的?”
“是,说是母亲给我早早备下的嫁妆。”Yin十七微微垂眸,“子落,我半点也记不得母亲的模样……”
母亲对她这样好,她却记不得母亲的模样。
这具身子的记忆,她是半点儿也没能想起来。
受着这样的好,活人易还,她加倍对人好还回去便是,可逝者已矣,这教她怎么还?
她有些愧疚,更有些难而言喻的堵。
叶子落看着低落的Yin十七,不知如何安慰,只干干说了句:
“以后会记起来的……”
“十七姐无需心急,这刚回到Yin家两日,还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待日子久了,接触以往熟悉的人或物多了,自然能想起一些来。”曾品正也出言安慰,但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底,故也说得软绵绵的,没什么说服力。
红玉也是有点儿难过,想着五年前自家小姐也才十岁,失踪五年,连及笄礼都没有好好办过。
京中世家大族的小姐十五及笄,哪一家不是大肆Cao办,欢喜庆贺,唯有她家小姐的及笄礼是在洪沙县那个小地方悄然而过。
见三人因她一句话便各自露出替她难过的神色,又一句一句地劝她,Yin十七抬眼一笑:
“好了,我也不过是有感而发,我也相信,日后我定会将想起一切,将母亲的模样想起来的!”
廊下掌了灯,夜风微凉,三人没在庑廊下坐多久,很快归家的归家,回隔壁园子的回隔壁园子。
Yin十七夜里独身坐在屋里炕上吃着香芋糕与水晶闷饺的时候,她便不由感叹:
“一回到这里,果然是完全不一样了。”
昨儿夜里还没多少触动,今儿夜里经叶子落、曾品正因男女有别而不得不各自归去之际,她便想感叹来着。
红玉刚去换了一碗茶过来,搁在炕几请Yin十七用,便听到Yin十七突然有感而发的这么一句话,心里顿时想起今日出府时,Yin十七问曾品正说,是做从前的Yin十七好,还是做现今的Yin骄好?
其实依她觉得,自然是做现今的Yin骄好,哪里还需要问?
不过主子有主子的想法,她一个婢女怎么也想不到主子所想里去。
故听到这句话,红玉仍权当没听见,也正如Yin十七所交代那般没往心里去。
夜里睡下不久,红玉仍急冲冲进寝屋内室,见Yin十七仍睡着,她急得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