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花大爷这般说不了他家的五爷,他必得如此刻般被说。
他也是心甘情愿被说,且被说得心里舒畅。
他是下人,五爷要喝酒,他自得给倒着。
可五爷喝的是闷酒,即便他不全知晓是因什么事儿,他也不想自家五爷这般灌酒,那是极伤身体的。
可他是下人,他哪敢说主子爷?
没花大爷在的时候,这种情形,他是愁掉了肝肠。
有花大爷在就不一样了,至少花大爷会责备他一顿,他心里好受些,五爷也会听一点儿花大爷的劝,少喝点儿闷酒。
再者说了,他手中的酒壶都被抢了,还添什么酒?
山峰默不吭声地领受责备,司展颜也还未酒多,睨了一眼花宵手中的酒壶,伸手便想去拿,被花宵避过,他也不恼,放下空酒杯缓缓舒了口气,说起话来:
“当初让人裁制那一件紫貂斗篷的时候,我便在想,今年的第一场雪会在什么时候下?下的时候她可到京城了?她素来不像平常女子那般怕冷,不到万分寒冻的时候,她总说不冷,倘若下初雪的时候,她恰好在外,身边人又不得力,未有准备妥当,那她可真得被冻着了。”
“所以你一到京城便让人制好备着?”花宵也无需司展颜会点头或应一声,他就是觉得司展颜心悦于Yin十七这事还真是冤孽:“你这又是何苦?明知……不可为!”
自上一代Yin家女重挫司家,司家缓了数代方缓回一口气,如今司展颜是司家的五爷,Yin十七是Yin家的小姐,是这一代的Yin家女,先别说Yin十七是否也有跟司展颜一样的心思,就两人的身份,便注定是敌对的立场。
两人对上,倘若能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都算是件极幸运的幸事儿了!
还想共结连理,除非金乌不再从西下,而是从西起!
山峰被抢了酒壶,没了差事,他乐得轻松,不言不语地便默默退到一旁去,跟花宵身边的小厮松喜站到一处去。
花宵瞧了眼一声不吭退到客座角落里去的山峰,回眸便问司展颜:
“那紫貂斗篷送出去了?山峰去送的?”
司展颜没酒可喝,花宵又不肯再给他倒酒,他索性望向窗台外看着夜色,听到花宵的问话,他点了点头。
“先前你说Yin林两家必定不会不管,可这两日的情况说明,Yin林两家是不像从前那般再以求和为重,算是有点动静了,可这动静也仅仅只是十七与叶子落在动,Yin林两家的家主与少主可是半点也没动。”花宵觉得,司展颜先前所料的准儿,可得大大打个折扣,只准了一半而已。
“她需要历练,京城终归不比其他地方,以往她所经办的案件即便有难点险处,也大都破得很是顺畅。”司展颜终于开了口。
花宵接过话:“那不是有你还有我在么!”
司展颜看着花宵:“后来那在回京路上的两个案子,我们可都不在。”
花宵一听,方想起Yin十七经过揭北县与清城时的那两个案子,他与司展颜是不在的,他点头道:
“嗯,十七确有破案的天份,尚在洪沙县时,我便曾问过她,可曾想过到京城六扇门看一看,她说,她没想过。”
这事儿司展颜也知道,他有听花宵提过,他接着往下说自已要说的:
“以往所有的破案本领,Yin家主都是从叶子落信上得知,并未亲眼所见,所以此次他们小做试探,Yin家主也是有这么一个心想要试试她的能力的。”
花宵有点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就因着这一点,此番佳味斋血案,Yin家家主便撒手不管?”
“不仅Yin家主没管,叶家主叶少主也没管,Yin少主倒是帮着传递了一回消息,便由着她与叶子落、曾品正三人去摸索探查。”司展颜道,“紧随Yin少主之后,我也给她传递了一回消息,就放在紫貂斗篷里一起送过去的。”
“什么消息?还两回?”花宵问,“你知道Yin少主给十七传递的是什么消息?”
司展颜摇头:“不知道,消息是在Yin家内宅里传递的,那是Yin家内宅,又岂是你我所能探查的?何况还是Yin峻那人。”
花宵想起Yin峻那一张长得与Yin启岩十分相像的脸,也知道Yin峻那人跟Yin启岩一样,极为不好对付:
“你能晓得Yin峻传了消息给十七已是不易,我瞧着,Yin峻那传的消息定然也是与血案有关的,不管是什么,总对十七有好无坏……你传了什么消息?”
Yin峻那里无从得知,司展颜这边,花宵还是可以直言问问的。
司展颜也没瞒着,直接便说了。
花宵听后道:“楼家三爷?楼从芝?他的议亲跟血案有什么关系?”
司展颜道:“虽然我无法确切得知Yin峻给她的是什么消息,但约莫猜着我也能猜到一点,应该也是跟楼从芝有关的信儿。”
自Yin十七到京回Yin家,佳味斋血案随之发生,花宵是花家大爷,花家听司家的,司家不伸手管,只静观其变,他花家自也不会伸手管。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