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曲膝应是。
Yin十七又问青帘:“你在侍疾的这几日里,可曾听区妈妈说起以前的事儿?”
青帘想了想道:“小姐问的可是当年有关小姐突然失踪一事?”
Yin十七眼里盛着对青帘心思透通又不畏言的赞赏:“嗯,可有提起?”
青帘略略摇头,一字不差地如实禀道:
“区妈妈自听闻奴婢是替小姐到她身边侍疾,区妈妈便高兴得很,那几日开怀不少,大夫也说病情好得快上许多,偶尔区妈妈与奴婢闲话,虽有说从前的一些事儿,但大都是一句半句带过,且是与故去的太太有关,或是说小时的大爷与小姐是如何如何惹人疼爱,至于小姐当年失踪之事,区妈妈是半字未曾提起过。”
未曾提起过?
是区妈妈根本就了解当年她失踪一事?
还是区妈妈了解得最深,深到令区妈妈不愿再提及?
Yin十七想着这一点得找个适当的时机问一问,可也怕她这一问,这一点恰是造就区妈妈心病的原因。
那到时候,只怕区妈妈积郁成疾的病状会因她这一问更加深重。
再听青帘说一说庄子上区妈妈一家子过的是什么日子,与一些关于区妈妈平日里的习性后,Yin十七便挥手让青帘下去歇息,下晌不必侍候了。
青帘谢过退下。
Yin十七在炕上歪了一会儿,起身推窗往外看着满院的白色茫茫,笑道:
“这雪下了一上晌,午正后倒是停了,连阳光也是明媚了不少,倒是没觉得那么刺骨的寒了。”
红玉侍候Yin十七这些日子,多少也有点了解Yin十七的脾性了,逐问:
“小姐可是想出府走走?”
“是有这个想法,可不知哪里可以走走。”Yin十七侧脸看跟在她身侧同站在窗前的红玉,“你颇为了解京城里的各地,说说看,哪儿有卖一些Jing奇古怪的小玩意?不必贵重,只取一个少见稀奇。”
红玉道:“这地方是有,可不在内城,在外城,这天虽是不下雪了,可也还冷得很,小姐要去么?”
“外城?”Yin十七问,“外城哪儿?”
“从宣武门出去,在外城西城的染怀街那里有一家古老的小店,说是与我们京城八大世家一般久远,都开了数百年了,也是一代一代传继下来的百年小店。”红玉说完又解释一句,“奴婢未进Yin府为婢前,便是住在那附近,所以知道得详细些。”
青帘回房去歇着,区妈妈那边便由蓝脂时不时去照看下,顺带照应骄园里的一切事情。
Yin十七又吩咐蓝脂说,要是有什么急事,便差人到染怀街的百年小店去寻她。
这微闲的下晌,她也没打算到别的地方去,约莫去去百年小店逛逛买买几件稀奇的小玩意,便也回了。
正正经经地出府,红玉去喊下人套马。
没多久,主仆二人便上了Yin家那辆蓝绸大车。
大车车厢里自是样样要比小马车里备下的要全,火盆手炉,热茶点心,连闲闷打发时间的书籍都有,可谓样样俱全,Yin十七与红玉两人坐在车厢里,是一路暖和惬意地直奔外城。
到了百年小店,Yin十七下车仰头透过帏帽望着上面的招牌,见果真店名就叫百年小店,不禁浅浅一笑:
“这店名不仅有趣,且名符其实!”
Yin家车夫去将大车停到一旁去,并在外等候Yin十七买完出来,红玉跟着Yin十七进了百年小店。
一到店里面,守着铺面的伙计一脸懒散,边走近Yin十七主仆二人边打着哈欠,近了随意招呼了句:
“小姐想买什么尽管看,有何想了解地皆可问问小的,小的就在一旁候着,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态度不怎么样,可话倒是说得有几分开门做生意的味道。
Yin十七也是不计较这些,取下帏帽便开始在店里走动看摆卖的各种小玩意。
倒是红玉接过Yin十七递过来的帏帽后,很是不满地瞪了瞪哈欠连天不上心侍候的伙计。
伙计约莫大红玉两三岁,红玉又是个貌美的大丫寰,穿着打份虽比不得Yin十七,可放在小门小户里,那也是小姐般的穿着装扮。
她这一瞪眼,微恼中带着几分惊艳,直让伙计瞬间没了磕睡虫,赶紧严阵以待,心里嘀咕着也不知是哪一户人家的大丫寰,竟是比小姐还要不好侍候。
Yin十七早自顾去寻找看得上眼的稀奇玩意,并不知身后红玉瞪伙计的那一眼,自也不知伙计态度已然没那般怠慢疲散。
她细心地沿着柜台一路走过去,无论柜台上托盘里摆放着的各式小玩意,还是柜台后墙上摆挂着各种较大些的玩意,她俱看得仔细。
费了两刻余钟,终于选定了两件小玩意。
一件是寓意百子千孙的石板刻画,很是小巧,只略有她巴掌大,板上却是足刻了百个孩童,男女皆有,千姿百态,各不相同,且维妙维肖,着色大胆真实,甚是极为难得。
一般的石板刻画要刻下这百个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