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意识地选择走了梅香园子的那条路。
可经过在梅香园子被Yin十七呼了两巴掌,不期而遇又不欢而散之后,他对梅香园子这条路已然不太想走。
再经过梅香园子里那棵梅树下悬挂着的那一幅令他噩梦连连的丹青,他是宁愿走湖边的那条路,也不愿再经过梅香园子。
还没临近湖边的路,司正颜便远远听到那边传来的阵阵笑声。
是寺里的香客在结伴而游,都是小娘子的声音,应是京城里那一些高门贵女到寺里来上香,顺便游游湖赏赏冬景。
溪河听着,正想劝说司正颜远远避开,勿生事端。
岂料他还在斟酌着委婉说词,司正颜已然往湖边走去,脸上还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指着小厮说:“你去看看,都是京城里的哪一家小姐?探听清楚了,爷满意了,自有你的厚赏!”
小厮欢喜地应下,一溜烟跑出个老远。
溪河无语地看着,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算了,他还是不要扫兴了。
难得三爷病有了好转,能把注意力转到这些莺莺燕燕身上,不再多想那些陈年噩梦,这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毕竟三爷年岁不小,也该娶亲成家了。
湖边那些小姐里面要是有三爷合意的,回去再跟太太说一说,托人上门说谋,指不定还能成就一段好姻缘,也减轻自家五爷心里的一些负担。
五爷不说,可他和山峰这样跟在五爷身边的人,亲近又知得多,就没多少是他们不知道的事儿。
三爷四爷姻缘屡屡受阻,五爷嘴上不说,心里却对是三爷四爷愧疚得很。
如今大爷二爷倚靠着金家拼命压制三爷四爷五爷嫡亲三兄弟,五爷于三爷四爷姻缘上,心里是万分焦急负疚。
倘若三爷能早日觅得良缘,五爷心里自会好受得多。
小厮度也快,办事麻俐,不过小一刻钟左右就跑回来了,禀说:
“三爷,都是京城里的小姐!其中世家小姐就有红家大小姐、简家五小姐、楼家表小姐、金家七小姐,还有几位小的不认得,只大概打听出来,说都是京城大族里的小姐!”
司正颜听得心花怒放:“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怎么聚得这般齐?”
小厮说:“说是红家大小姐生辰!红家大小姐又不想像往年那般只在府里设宴款待众闺蜜交帕交,于是也不知是谁想了这么一个新奇的法子,说是齐齐到灵山里来为红家大小姐祈福,为红家大小姐庆生!”
这倒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生辰会。
司正颜又问:“那湖上可有游船?”
小厮点头:“是!足有两三艘,船上除了婆子丫寰,还有外围的护院小厮,就都是来为红家大小姐庆生的小娘子!”
司正颜诧道:“说话声这般近,那是靠岸了?”
小厮咧嘴直笑:“靠岸了!就在湖边围成了布围,又搭了简易的高棚,挡风又挡雪,里面说说笑笑,可热闹了!”
连他走近被小厮护院地拦下了,都能得到红家大丫寰姐姐的赏银,说是今儿个高兴,让他别在湖边乱晃,远远离去,别扰了诸位小姐的雅兴。
他打听清楚完成了自家三爷的差事,又有赏银可拿,他真是高兴坏了。
溪河听到红家大小姐,不由想起自家五爷曾说过,花家家主属意红家大小姐为花家儿媳妇,可惜花家大爷好似不满意,这亲才拖到今日未成。
这事儿显然司正颜也有所闻,略思忖了番,便说:
“红家大小姐……就算了,你去找一个能看得清高棚里景况的去处。”
小厮反应也快:“三爷想过去?”
司正颜没点头也没摇头:“快去!”
小厮一应命去找司正颜口中的去处后,溪河终于开了口:
“三爷还到往生大师禅院去么?”
经溪河这么一提醒,司正颜才惊觉自已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赶紧说:
“你走一趟往生大师禅院,替我跟往生大师好好道个歉,就说我临时有急事,今儿个便不过去听往生大师说佛理了。”
溪河左右看了看,司正颜身边也没什么人,就他和一个长随跟着,另一个长随被他派回了城向五爷禀事。
这会儿他一走开,那司正颜身边就剩长随一个人,他有点儿不放心。
司正颜见溪河犹疑,以为是他支使不动溪河,不由动了怒:
“怎么?我不是你家五爷,差使不动你是么?”
溪河赶紧解释:“小的不敢,只是三爷身边也没多少人,小的不放心,要不让他去吧?”
溪河指了指身侧后站着的长随。
长随也立刻上前一步:“三爷,要不小的去?”
司正颜也是执拗劲上来,像是溪河不去他就面子丢尽一般:
“不行!你留下跟着我,让溪河跑一趟!”
溪河见司正颜一脸没商量余地的模样,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