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实情的同时也不忘撇清关系,“当然了,他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具备一定权势的人,这一点,我还是有所耳闻的。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假如他真执意要那样做,你跟阿姨恐怕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阻止他。”
虽然程关说了这样的话,但是程观宁不傻——那个男人的家世和手腕,她还不了解吗?程关这么说,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宽慰罢了。对方要是较真起来,她跟妈妈怕是根本不堪一击。
除非……
脑中忽然闪过程关方才的一席话,程观宁不由自主地一愣。
他的父亲跟那个男人有生意上的往来,那就是说……
“观宁,你不要嫌我多管闲事,如果你们真的想阻止他做那件事,我希望你可以把详细一些的情况告诉我,让我帮你。”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她就目睹了程关恳切的眼神。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关看了许久,总算在他快要破功的一刹那张开了嘴。
“你在你们公司到底是个什么职位?”
“……”
这种时候,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真的好吗?!
小丫头正儿八经地转移了话题,程关无语。然而他也明白,她之所以会冷不丁问这个,究其根本,也是同他们谈论的事情有关的。
是了,他有意无意地瞒了她这么久,好像也该老实交代了。
“嗯……这几年,我正在慢慢从我爸手里接过公司的业务……”
程关觉得,小时候想撒谎躲过他爸一顿鞭策那会儿,他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是以,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还抄起面前的柠檬水,朝嘴里猛灌了两口。
要是是可乐就好了。
他不无遗憾地想着。
程观宁也不晓得有没有看出他的窘迫,只定定地看了他十来秒,就松了松肩膀,自顾自地将父母离婚前后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出来。
“妈妈在生下我之后,被医生告知很难再怀孕,呵,偏偏我又是个女孩,照样没法继承他们家的家业。从那时起,他和他的父母就对妈妈愈发不满、百般挑剔,他甚至污蔑我妈妈……”提及家丑和受尽委屈的母亲,程观宁有些难以启齿,可偏偏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这打开的话匣子就如同没了开关似的,竟然合不上了,“总之,后来在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力刁难下,我妈忍无可忍,带着我和姐姐离开了。”
大约是考虑到这毕竟是家中丑事,况且,年近五岁的儿子也在场,程观宁并未提及什么细节,更未深入谈论个中因缘。然而,就是那样一段时而隐晦、时而直白的陈述,也听得程关双眉紧锁。
万万没想到,那位邹总竟然是这样的人……呵呵,这年头,自私自利、不负责任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也不知是因为“感同身受”还是仅仅因为刚才的话是从程观宁嘴里说出来的,程关没有一丝丝怀疑地选择了与她“同仇敌忾”。
好在与此同时,他也不至于失去理智,毕竟,小丫头今天提供信息量有些大,而他们所需要面对的,也绝不是一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恕我冒昧,你姐姐……”头一回听程观宁提起自己还有一个亲姐姐,程关不免好奇,耐心听她把重点都说完了,才忍不住出言询问。
他看到女孩的脸色迅速灰败了下去。
“她过世了。”
“对不起……”
程关本以为,从程妈妈和程观宁的年纪推测,这位“姐姐”想必不会超过三十岁,这么年轻,总不能已经不在了吧?想来,要么是出于什么万不得已的原因,和家人分居两地,要么就是留恋父亲的财产和权势,生生同母亲和妹妹离了心。
可他到底还是把生活想得美好了。
“大致的情形,我已经了解了。”并不愿让小丫头因忆及亲人而感伤,程关当机立断,回到正题,“假如你爸爸真的要动手,我们只能走法律途径了。我会帮你请一名最优秀的律师全权代理,当然,你作为当事人,还是避免不了要参与其中,你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看着对面人郑重其事的神情,程观宁心情有些复杂。
他为什么要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她呢?总不见得真就是因为……
“怎么了?有困难吗?”思绪流转之际,男人的一句关心将她从纠结中拉了回来。
“不是。”程观宁摇摇头,一动不动地直视着他的眉眼,“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诶,你又来了。”
程关人Jing一个,如何能瞧不出小丫头的异常?他这就神态自若地揉了揉冬冬的小脑袋,表示像冬冬这么招人疼的好孩子,岂能随随便便就让给不知所谓的人?
一声“不知所谓”,终于令心情不好的程观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他倒是这么快就表明了立场。
谈完了孩子的抚养权问题,两人又聊了聊关于给程妈妈看病的事。从程关口中得知他已为母亲联系了他的医生朋友,只要约好时间,双方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