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水上来,掠过善宝面颊,丝丝生凉,她说完掰开祖公略的手,自顾自的离开花园回了抱厦。
而祖公略就凝滞在当地,考量善宝那番话的意思,忽地哑然失笑,似乎有了什么手段。
次日一早,善宝方睡醒,对镜理妆,想起木香来,不知她可否由胡地返回,又想起毓秀来,希望她也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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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轻微的吱呀,是房门给人推开,她起初以为是明珠或者其他人,那清冽的冷香千回百转的扑进她的鼻子,她晓得是谁到了,慢慢回头来看,唬了一跳,面前站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彼时情景如落叶,一片接一片的飞入她的记忆——
长青山上,月夜,烤rou,醉酒,胡子男……
此时胡子男傲然立在她面前,同样的衣饰,同样的胡子,同样的表情,同样的眼神深不可测。
“我是哥哥。”
同样的语气,一瞬间善宝恍惚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们可以重新来过的。”
一句话把善宝由天上带到人间,方才的积攒起来的欢喜顷刻消失,她冷冷道:“大清早的,皇上学小孩子顽这个,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对付太上皇呢,我可是怕太上皇用小皇子来对付皇上,毕竟小皇子孤单单留在京城呢。”
祖公略忍痛扯下假胡子,颇有些失落道:“皇后昨个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朕还以为你会喜欢这样呢。”
随即他于善宝身侧坐了,抠着面颊上粘着的黏稠的浆糊,淡淡道:“我们的儿子不在京城,你大可放心。”
善宝一愣。
祖公略将手指尖上的一块浆糊弹了出去,啪!小小的一块浆糊重重的打在善宝面前的镜子上,咔嚓!镜面裂开,他眼底溢出凉凉的秋意:“为人父母,怎能将儿子置于危险的境地,朕已经让猛子护着咱们的儿子去了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至于太上皇,朕倒觉着一动不如一静,朕不用亲自动手的,因为,他毕竟是朕的亲生父亲。”
这番话他越说声音越低,与亲生父亲对垒,他实在不是心甘情愿。
听闻儿子安然,善宝悬着的心稳稳的回到原位,试探的问祖公略:“你与太上皇,真的不能和解么?”
祖公略定定的望着地面,青砖踩磨久了,光可鉴人,他叹息似的道:“你该问问老天的意思。”
善宝不再赘言,同他一起保持沉默。
随之过去了些许日子,善宝听闻了件震惊天下的事——三皇子竟然亲手杀了太上皇。
第四百四十七章 是大喜的事,珍姨娘有喜了
太上皇崩,祖公略急忙赶回京城。
对于这个消息,善宝似信非信,感觉这太不可思议,三皇子曾经谋反,此事已经了结,太上皇没有过分为难他,且三皇子是软禁在南宫的,可以说是足不出户,怎么就能杀了太上皇呢?
猛然想起当祖公略听闻这件事时,他那样的安静,像是老早预知似的,善宝不免怀疑,这或许是祖公略筹谋已久的一步棋。
事实上,说与祖公略无关也不尽然,说是祖公略筹谋也不完全,这桩事的来龙去脉,还是太上皇想让三皇子代替祖公略践祚而起。
皇上乃天下老大,身为皇子,没有不梦想的有朝一日自己亦是可以君临天下,三皇子在娘胎里便中了毒,生下后心智不全,却也说不上傻,就是那种时而正常时而癫狂的类型,癫狂的时候他喜欢吃东西,还不挑食,据说在南宫关着的时候日子拮据,没什么可吃他竟然把厨房里用来调味的作料都吃了,而他正常的时候就会拉着那个太监唠叨:“父皇让我做皇帝,你说这事可信吗?”
他首先怀疑了,在他有生之年正常的日子里,他还是十分了解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物,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坏就坏在那个唯一的太监太过负责,一般的,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敷衍下就算了,反正那是他们父子的事,自己只是个奴才,跟了谁都是三饱俩倒的混日子,可是那个太监却认真的分析道:“奴才觉着,这不过是太上皇想自己重新夺回皇位的一个手段。”
三皇子就想了,父皇利用他夺回皇位,最后他也就成了绊脚石,必然是身首异处。
于是,这位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三皇子决定,先发制人,杀了太上皇自己就可以不死了,或许还能讨好九弟,即皇上,即祖公略。
于是,他溜去厨房把剔骨头的尖刀揣在怀里,等太上皇再次来到南宫找他,告诉他趁祖公略不在京,要他领兵攻入宫里,一举拿下皇位,他幼稚的问:“既然皇上不在京城,我直接坐到龙椅便可以了,为何还要带兵攻打皇宫?”
为何要他带兵攻打皇宫?
龙椅摆在大殿上,不是谁坐上去都可以成为皇帝,这需要个程序,假如三皇子带兵攻打皇宫,就可以说三皇子是在谋反,为何谋反呢?还不是因为现在这个皇帝不称职,这样,便有了理由面对群臣,面对天下,更重要的,太上皇以此可以去掉两个对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