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之后不会再有人提,提了也不会被准。
梅仁瑜只有在大学的辩论赛上看到过舌战群儒式的犀利口舌,傅文贵何止犀利,根本是有颠倒黑白的力量。等他说完了,先前还对她漠不关心的大佬们这会儿对着她是长吁短叹。看样子傅文贵那“不能让员工伤了心、寒了心”的言论确实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可怜薛宁的脸都涨成了猪肝紫,还是有点儿发黑的猪肝紫。他的将军肚太大,四肢看起来就五短。傅文贵口若悬河的时候就像是忘了他的存在,间中完全没让他找个地方坐下来。薛宁五体不勤,站了这么一会儿腿脚早就酸了。傅文贵的话听起来没有针对他的意思,事实上每一句都是打了他的脸。
薛宁心情不爽,身体也疲劳。脸色自然就变成了酱猪肝的颜色。
梅仁瑜没被劝退也没被辞退,之前做的种种心理建设和未来设想也就都变成了徒劳的无用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大佬们一起到了酒楼雅间里的,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坐在傅文贵旁边吃起了饭。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受委屈的员工代表,时不时要接受来自大佬们的同情目光。她感觉自己和大佬们身处的空间格格不入,可是只要傅文贵还在她旁边,她就没有对任何事物说“不”的权利。
梅仁瑜满脸问号COS了好几个小时的黑人大哥,等她想自己打车回家却被傅文贵拐上傅恒的豪车上之后,她的表情才开始松动。
因为把儿子丢在后座上,让梅仁瑜坐在副驾驶位上,自己开车的傅文贵用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问她:“你认不认识君君?”
君君?梅仁瑜的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后座上的傅恒则是眉头一皱,拉长了一张臭脸。
“你是君君的什么人?”
车子停在了路边,傅文贵换了个问法,梅仁瑜仍旧云里雾里。
君君、君君……君君是谁呢?君君——等等、莫非君君是……?
“您……说的君君,是不是梅如君?”
梅仁瑜感觉自己在傅文贵的眼里看到了光亮。那是火焰般的色彩,有着炽烈的温度。
“你果然认识君君!你是君君的什么人?!”
傅文贵太过激动,连身体都往梅仁瑜这边探了过来。傅恒见了“喂!”了一声。
“我、我是梅如君的女儿……请问、您和我母亲是……?”
梅仁瑜被傅文贵吓了一跳,也被傅恒的那一声喊吓得不轻。
“君君的女儿……你爹是甄学义?”
傅文贵像是没听见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问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听到“甄学义”这三个字,梅仁瑜的血rou都像是要冻结起来。她有点受不了傅文贵咄咄逼人的目光,只能把头往旁边一偏:“是……”
甄学义甄学义,甄学义真的不学义。他的名字就像在嘲笑他的人,每听一次都是那么的讽刺。
“哼。”
傅文贵细不可闻地冷哼一声,一脚踩下,车子又行驶了起来。傅恒看看梅仁瑜又看看傅文贵,他嘴里含着千言万语,这千言万语被他含话了也没成言词被他吐出。
回和谐公寓的路上,一车的三人都没有说话。
梅仁瑜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上下起伏,望着窗外的夜色,有种恍若隔世的恍惚。傅恒以前对他爸的情史不感兴趣,这会儿却是很在意“梅如君”这个名字。傅文贵没有人能看得出他在想什么或是没在想什么。不自然的沉默也就持续到梅仁瑜下车。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即便傅恒没有送梅仁瑜的意思,梅仁瑜也不能忽略了他。只是梅仁瑜的话这么说,听在傅恒的耳朵里就有了种自作多情的味道。
傅恒看她一眼,只见下了车的梅仁瑜恭恭敬敬地对着傅文贵鞠了个躬,这才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公寓的大门。
傅文贵看着梅仁瑜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的梅如君,一时间老眼酸涩,竟是shi润了眼睛。傅恒从来没见过他爸表现出如此脆弱的模样,大跌眼镜的同时也对那高个儿女人和他爸口中的“君君”多了几分好奇。
梅仁瑜是挺感谢傅文贵替自己说话的,即使他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自己。千言万语在一鞠的她往家的方向走,也没想到傅文贵还能把车停在大门口,迟迟不挪开。直到后面有人的车要进门了,对着傅恒的爱车猛按喇叭,傅文贵才终于打起Jing神来把车给开走了。
站在五楼走道上吸烟的海洋倒是把这一切给看了个真切。他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烟都抽了半包。烟屁股全塞在便携烟灰缸里,这会儿便携烟灰缸已经要满了。
梅仁瑜乘着电梯上了五楼,电梯门甫一开就看见海洋在走廊上抽烟。她急忙走了过去,拉着海洋就避到了楼梯间里。
“小心被人拍到。”
梅仁瑜觉得有时候媒体就像闻到了腥味儿的鬣狗,又狂又凶,咬上了猎物就不打算松口。可他们是人呀,是活生生的、需要有自己生活和人生的人。哪里有人能成天奉陪媒体这种丧心病狂的狂轰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