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也就是她现在的师父,司空月,才将她救了回来。医治她的方法,便是将这矞洲大陆失传已久的幻术,逆沙行的心诀注入到她的体内。从那时起,她便开始修习幻术以延续生命,这其中的缘故她不太晓得,只知道那是爹爹和师父共同为她做的选择。
然而这幻术的习成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她用了近八年的时间也只修习到了第七式。她知道,此番情急之下出手,使出不完整的逆沙行,必要大伤元气,至于更严重的后果,她实在来不及考虑。
随着体内真气的涣散,由其意念所编织的幻境和她周身的寒气也一点点消失殆尽,她强撑起最后一丝意志,却仍在蝎女苏醒的刹那,倒了下去。
七天后。
驻扎在大漠附近的梁军大营里隐隐弥漫着一股药香,事实上,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有些时日了。全军上下都知道,七天前的那场风沙中牺牲了不少弟兄,而将军府的二小姐也不慎落马,至今仍昏迷未醒。不过,这消息被封锁在营内,没有带到前线去。
药香从主帐中来,里头有个内帐,布置得很干净。床榻上的女子眉头微蹙,似在做什么不好的梦。她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猛然惊醒后,睁开的双眼中恐惧未褪,一身的冷汗。
君初瑶直愣愣地盯着帐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突然听到外帐传来的声音:“君将军那边情况如何?”
“回禀世子,已顺利夺回三城,目前我军正与绥兵僵持在琅琊谷,绥国方面仍没有退兵的意思。”
“他们在等援兵。”
“另外,我们的八万主力部队伤亡情况都在可控范围之内,粮草供应也都如常。”
“这边呢?绥国有什么动静?”
“如世子所料,他们来不及等下一波援兵,不敢从关口过,已经绕道了。可要前去阻拦?”
“不,让他们去。”
“那君将军那边……”
“让他三天之内务必疏通要道,攻克剩余五城。”
“是。”
这人刚离去不久,片刻后,似又有一人入帐:“报!”
“进来。”
“启禀世子,绥国的下一波援兵已出安阳关,正往这边来,是否派兵前去阻拦?”
“集结五千Jing锐,火速前去,务必将他们滞留在空淮谷。记住,别太快起正面冲突,我只需要你们坚持两天,等待祁国的援兵。”
“是。”
“我要去祁国一趟,让赵副将等留在营中镇守,不管前方战事如何,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
“属下明白。”
君初瑶听着外头动静,等人都走了才预备起身下床,可一撑手臂就牵动了伤处,疼得她“嘶”地一声。帐帘突然被拉开,她一侧头,正是方才在外间议事的容烨。
“躺着吧,你身上伤不少。”
她“哦”了一声,半仰的身子又躺了回去,片刻后想,对面人好歹是一国世子,自己在人家的帐子里这般惬意似乎有失礼数,于是又重新企图把自己撑起来。
容烨只好摇摇头,走过去把她扶正,然后在床榻上坐下来,蹙眉道:“君初瑶,我必须提醒你,身为一个女子,最好不要抢在男人面前先出手。”
她一愣。这话若是从君辰嘴里说出来,那叫玩笑,若是从哥哥嘴里说出来,那叫训斥,可从容烨嘴里说出来,关心不像关心,威胁又不是威胁。
“我……”她这一出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哑得厉害,“我睡了多久?”
“过了今晚便是整整七日。”
“七日……”她惊了惊,随即蹙起眉,“七天前……后来发生了什么?”
“你不记得?”容烨一挑眉,语气略带试探的意味。
她扶着额,半晌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像记得一些。”
“行了,这些事等你养好了伤再议。”
她点点头,这一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单薄的里衣又惊了一惊。军营上下都是男子,那她的衣服是谁给换的,药又是谁给敷的?而且看眼下情况,这几日,不,重点是这几夜,容烨似乎都跟她待在同一个营帐里,听他语气,对她的伤势也很是了解,所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床榻边的人:“我……这个……你……”
容烨一脸正色,不明所以道:“你?哪个?我?”
☆、养伤
君初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脸也涨得通红,突然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公子,药来了。”
“进来吧。”容烨说着从床榻上站起来,示意那女子过来。
这女子一身朴素打扮,皮肤黝黑,十六、七的模样,看穿着不像是梁国人,进来发现君初瑶醒了,高兴得差点洒了手中的汤药:“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来,我喂你喝药。”
君初瑶霎时舒了口气,可容烨却好像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你刚才要说什么?”
她尴尬地笑笑,摆摆手道:“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