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我可受不了,再说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这时,带着周飞雨的杨氏、带着花雪和花絮的赵氏以及新婚的周卫鸻夫妻从庙里走出来。胡氏见到这一大帮子人才知道他们进庙烧香去了,打趣道,“六弟妹,刚进门就去拜观音求子啊,二嫂还没去呢,你倒先心急了,呵呵。”
伏马寺的香火虽不及清安寺旺盛,但城南诸村都传伏马寺的观音极灵,所以进寺拜观音求子的妇人并不少。
周卫鸻听了她这不Yin不阳的话憋红了脸,马氏却一本正经地道,“我刚进门,二嫂也嫁进来没几个月,都还不到拜观音的时候。”
杨氏笑着看了看胡氏的肚子,“咱们进去拜观世音菩萨是求家宅平安的,四婶带五弟妹来,才是拜送子观音的吧?”
张氏瞪了儿媳妇一眼,“一年多连个蛋都没下,不拜观音还能怎么着!老二家的,我们去拜观音,带着你四妹不方便,让她跟着你们一块去逛吧。”
带周月莲出来就是为了让她露面见见人,薛氏吃完晌午饭就要回去,还不如让她跟着蓝怡,说不定在大街上能碰到好姻缘。
蓝怡刚想拒绝,但周月莲却主动走过来,站在蓝怡旁边,也只得如此了。好在蓝怡今天就是带两个孩子进城玩的,多带个人也无所谓。
“五婶不是怕闹么,怎么会带着这么多人进城来呢?”杨氏跟在蓝怡身边嘀咕道,“那婆媳两个最近还真是入了她的眼了,到哪都跟着。”
薛氏今天带着她们婆媳俩就像带了喇叭,出门全村都知道,这样才能达到她出门的目的,可怜那婆媳两个被人当棍子使却不知。蓝怡微微摇头,回头对跟在最后的周月莲道,“四妹,你可有什么想买的?”
周月莲摇摇头,“没有,去哪儿都成。”
其实她的嗓子在贾氏用药调理下早就好了,只是已习惯了沉默,不愿开口多讲,能回应蓝怡已算是难得了。
“小姑,咱们去绸缎庄子,买好看的布头。”飞雪跑过来拉着周月莲,“小姑你头上这样的花我也能做了呢,咱们多买点布头回去做花。”
赵氏金拉着小女儿飞絮,叮嘱女儿跟紧周月莲不要乱跑,才犹豫着对蓝怡道,“二嫂,绸缎庄的布料贵,咱们不如找家小布店买吧?”
蓝怡也不拒绝,“难得带孩子们出来,咱们一家家的看,看中了哪家的就买哪家的。”
周飞雪两眼闪亮亮,“二伯娘最好了!”
周飞雨却不高兴地嚷道,“我不要去买布,我要买糖人,看耍猴和耍大刀!”
宇儿和文轩也点头,这三个小家伙想法一致。蓝怡笑着捏捏周飞雨冻得红扑扑的小脸,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区别无论什么朝代都是一样的,“咱们今天就沿着这条主街道逛,遇到卖糖人的买糖人,遇到耍猴的看耍猴,遇到布店咱们就逛布店。”
说完,她又叫过周卫鸻,偷塞给他几块碎银子,低声道,“六弟,你带着弟妹去转转,申时过半咱们在马车那里碰头再一起回去。”
周卫鸻不接,红着脸都不敢抬头看人,“我跟着嫂子们,帮着拎东西照看孩子。”
对这个沉默实诚的周老六,蓝怡还是很喜欢的,把银子硬塞入他的手中,“去吧,弟妹刚进门,你该多陪陪她。我们四个大人在,用不到你跟着拎东西。”
成亲时二哥多给了十两银子,现在二嫂带着他们出来逛又塞银子给他,周卫鸻不知该说什么,把这份好记在心里,带着马氏离开大队伍。看着一前一后隔着两步远的羞涩的新婚夫妇,蓝怡和杨氏笑了起来。
“走,咱们也去逛喽!”蓝怡拉住两个孩子,兴冲冲得向前走。几步之后,五个孩子手里都举着一串糖葫芦,甜滋滋地舔着,于燕手里也被蓝怡塞进一串糖葫芦,不过这丫头几口就吃下去,依旧小心地保护着大小三个主子。
三文钱一串的糖葫芦不算贵,年底进城采买年货的大人们大都舍得给孩子买上一串。杨氏看着面前不时有举着草把子卖糖葫芦的小贩走过,想起二嫂前年卖糖葫芦的事情,那时候糖葫芦还是稀罕货呢,她和丈夫也从大青山里背出一筐筐的大红果换成一个个铜钱,慢慢攒出还帐的钱、买rou买布的钱,日子便是这样一点点过好起来的。这么想着,心底也泛起酸甜,杨氏举手从草把子上摘下四串糖葫芦,“咱们也来一串!”
赵氏接过去,塞到大女儿飞雪手里,周月莲拿着不下嘴,蓝怡则一口咬下半个,品评道,“糖熬得火候正好,不错。”
宇儿已经吃完了,擦擦嘴道,“没娘做得好吃,娘,咱们回家再做夹着豆沙和芝麻的糖葫芦吧?”
话语间,是满满的自豪和雀跃。蓝怡揉揉他头上的帽子,笑着点头,这孩子半年来多在义学中读书,整日之乎者也老气横秋的,难得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吃完糖葫芦,看过耍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前头的陶记彩帛行。彩帛行内各色丝绸有序地陈列在柜台上,在苍茫的寒冬中让人顿觉眼前一亮。见到一身农妇装扮的杨氏和赵氏牵着孩子进来,懒洋洋地靠坐在软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