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刷毛,蓝怡瞪它一眼,解开缰绳牵着它去磨绿豆面。
在院子里喂鸡的于燕见蓝怡牵毛驴出来,马上蹿过去,“夫人,是磨面么,我去吧。”
“不必,你去客栈里抱八床被褥回来,在院子晒一天,明天周家大伯一家自己该到了。”蓝怡吩咐道。
于燕站起身,“我这就去。”
“别自己来回跑,让看店的伙计帮你抱回来。”蓝怡叮嘱道,于燕虽力气大腿脚快,但也不是这样用的。
贾氏还是觉得不妥,“让两个孩子和你们一起睡,我和燕儿搬到西院去吧。”
“没事,先这么安排,等回来了他们爱住这边再换。”蓝怡道,他们回来又不是只住一晚两晚,单独住一个院子也方便些。
“也行,我去把炕柜里的东西收拾出来,先预备着。”贾氏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东西先收拾出来。
于燕腿脚很快,一会儿便抱着被褥回来了,“夫人,少堡主的消息传回来了。”
蓝怡轻虚一声,抬头见周卫极还带着文轩在院子里骑马,领着于燕到了西屋才问道,“怎么说?”
于家堡有独特的传递消息的途径,传递消息用的也是暗号,外人就算截下来也是读不懂的。于紫陌走之前告诉了蓝怡,让她有事情就通过于燕联系他,并告诉了于燕一条在黄县能联系到于家堡的路子。
“少堡主说人找到了,不过对方要价很高,就算有少堡主从中调停,也需要五千贯。”于燕如实说道。
“你帮我告诉师兄,多少钱都没问题,人先帮我预定下来,就要用最好的,到用时我再送消息过去。”蓝怡马上点头,钱赚回来不就是为了花的么。
于燕跟在蓝怡身边时间短,不晓得她的家底,单膝跪地道,“夫人,您的事可以吩咐奴婢去做,奴婢万死不辞。”
蓝怡扶起她,“不是说了在我面前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也不要自称奴婢么。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这件事不适合你去做。还有,我和师兄传信的事,不可让再多的人知道,就算是老爷问你,也不能说。”
于燕退下,接着去运送被褥。
第二天,周老爷见到蓝怡,脸色很不好看,但却没有提宇儿的事情,只把她叫到面前,先说了一大堆为人妇的道理。蓝怡垂手恭顺听着,周老爷子气顺了些,才让她出去跟着忙活,自己背着手到村口路边转悠,等着大儿子一家回来。
周长发一家子赶到时,已经是傍晚了。一大家子雇了两辆马车,马车里装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大部分是给周老爷子的,蓝怡只得了一包登州城里大名鼎鼎的点心铺的点心。
周长发的妻子年氏伸出带着金戒子金手镯的白胖的手掌,拉住蓝怡不住夸奖,“早就听你大哥说卫极娶了个天仙一样的媳妇儿,我还不相信呢,这一看真是了不得,咱们家卫极好福气啊,这么多年没白等,总算把你等着了。”
年氏夸完蓝怡又大声讲道,“卫极当时写信过来想把咱们的宅子要过去盖房好娶你过门,你大伯和我二话没说就点了头,自己的亲侄子自己心疼,一套宅子算啥,就算回来没个落脚的地方也得先紧着他娶媳妇不是。”
这话蓝怡就不爱听了,“是,大伯母待卫极好,我们心里都很明白,若非是一家人,那院子怎么可能才二十两就给了卫极呢。”
周四发的妻子张氏一听马上跳起来,“什么?就拿漏雨的破屋子破院子还要了二十两?!大嫂你还好意思说是给的!”
年氏理所当然地道,“二十两不算多了,在登州这么大一套院子没二百两拿不下来呢。二十两银子在登州别说置地,就是买衣裳都买不了一整套的。”
说完,她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她这身衣裳可是为了回乡祭祖特意买的,平日都舍不得穿,就是为了在家里人面前摆谱。周卫文的妻子段氏见婆婆的显摆样,垂首盖住满脸的冷笑,乡下出身的穷妇,到城里住多少年也改不了一身的粗鄙。
张氏和胡氏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问起登州的繁华,这正对年氏的胃口,三人很快凑成一团。蓝怡见识了这婆媳俩,也不再插话,到厨房帮忙准备一大家子的晚饭,周老爷子为了等着一大家子回来不肯提前摆饭,蓝怡怕孩子们饿得受不了,让卫极把他们带回家吃饭去,没想到伯母王氏也跟了过去,说是帮着照顾孩子。
杨氏看到蓝怡也进来,笑着挤挤眼,“见识到了吧?”
“恩,跟你说的一样,大伯母是个妙人。”蓝怡坐在马氏身边,“六弟妹,你进屋歇会儿,我来烧火。”
马氏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可不去,大伯母把我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二嫂不信你摸摸,现在还没落下去呢。”
蓝怡点头深表同意她身上的鸡皮疙瘩也待了好大一会儿才落下去。正一根根仔细拔鸡毛的赵氏抬起头,好心道,“六弟妹,说话声息小点,让人听见了可不得了。”
马氏浓眉一挑,实满不在乎地道,“三嫂,这有啥,听见了就是被骂两句呗,又不疼不痒的。反正咱先把嘴痛快了再说,憋着多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