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觉得脖子发冷,回头望向山坡郑寡妇撞破头的那块大石头,她死前的一幕在眼前刷过,“我……怎么知道!”
“爹,爹,不好啦,nainai晕过去了!”王得寿家的小儿子跑出来,惊慌叫嚷着。
王得寿赶紧跑回屋,然后大叫两声,哭了起来,“娘,我的亲娘啊——”
鱼氏和小贾氏也慌了神,扔下手里的东西往屋里跑,小贾氏回头瞪着柳氏,凶巴巴道,“刘仙姑的叮嘱,今早我们要踩点出门,念往生咒去烧衣裳,没想到出门就碰上了你这凶神!若是我婆婆有个好歹,我们老王家跟你没完!”
她的话音刚落,屋里传出鱼氏拉长调的哭声。众人一愣,知道这是胡氏没了,再看着地上沾了土的白裙子,心头发慌。一阵风吹来,轻纱白裙随风而起,轻乎乎的向着柳氏飘去,柳氏吓得嗷一声后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白裙子却还是飘到她腿边,缠住她的脚,柳氏若被鬼抓住,全身发凉,眼睛一番又晕倒在地。
一条白裙子,吓胡氏死了,吓晕了柳氏,北沟村里的众人议论纷纷。蓝怡到王家吊唁回来,对贾氏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郑氏虽说是自己吊死的,但是她们俩心里都有愧疚,所以才会这么害怕吧。”
“好端端的,那裙子怎么会跑到周阳家的树上?”贾氏百思不得其解。(。)
第六四九章 消灾化怨
蓝怡对此倒不关心,“许是大风刮的吧,不管那裙子怎么上去的,我想,刘仙姑快来了。”
不出蓝怡所料,王胡氏下葬那天,一身道袍手拿浮尘的刘仙姑到了北沟村,在王家院子里念了半天的咒语,又跟着送葬的队伍到了王家祖坟,在那儿左掐右算,神情越发凝重,看得村里不少老头老太心头乱跳。
刘仙姑甩动浮尘,高诵道号,“无量天尊,不妙啊,不好!”
“仙姑,哪里不好?”皮猴的老娘上前,提心吊胆地问道。
刘仙姑长叹一声,脸上的悲悯之情溢于言表,“凶死的郑氏,尸骨现天,怨气难消,已化作魃,所到之处,赤地千里,颗粒无收!”
小贾氏强睁开哭肿的眼睛,嘶哑道,“仙姑,您去年不是已收了她的魂魄么,怎还会如此?”
刘仙姑沉重地摇头,“贫道当时千叮万嘱,要你等好生安葬郑氏,若是你们听我的话,怎么落到如此地步!”
众人不语,王得寿的大哥王得喜追问道,“三弟妹是被他娘家人带走的,我们有什么法子,仙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刘仙姑又甩浮尘高诵道号,大义凛然地盘膝而坐,“此事既与贫道有关,贫道自不会任她为祸。你们且去,贫道在此守三天三夜,定要把她收住。”
王家几人千恩万谢,疲惫归家。蓝怡听如花说了一遍后,不禁一笑,郑氏是因为服了药物被野狼挖出来,后又被于伯取走安葬的,怎么可能化身为僵尸旱魃呢!“这旱魃,她定收不住,看着吧,三日后该咱们村出血了。”
如花捂嘴笑道,“夫人讲的不差,我看那道姑眼神飘忽,脚步虚浮,根本就不像有道行的。这件事,咱们管还是不管?”
贾氏摇头,“不能管,村里人一家拿几文钱让她折腾一顿也好,也算买个安心,管了,反而落下埋怨。”
周人尚鬼尊神,就算拆穿了也没什么好处。蓝怡点头,“今年村里家家刚赚了些银钱,她这时候来,怕不是拿了几贯钱就能不走的。”
果不出她们所料,刘仙姑三日后吐血倒在王胡氏坟前,被王的喜兄弟俩扶回家。刘仙姑醒后,脸色清白,直言旱魃的怨气太深她无能为力,速派人去飞霞观,请了道行高深的师伯金成子来相助。
一身正统的八卦道袍,白发白眉白须的金成子后晌就到了北沟村,四处查看一番,先给村中众人分了护身符,然后到村部,对赵里正言道,“郑氏已经成魃躲入深山,趁夜出来行恶,想捉她十分不易。”
金成子乃是飞霞观观主的师弟,威望颇高,听他也这样说,镇定的赵里正也慌了神,“金道长,这可如何是好,您一定要帮我们度过此劫啊!”
金成子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表面露出为难之色,“若要抓住她,飞霞观的镇观之宝上品灭瘟铃乃是上选,灭瘟铃一出,此害必除!可这灭瘟铃得饮金水方能显灵……”
“金水啊——”王老头听了面露难色,他们家是有些积蓄但全换成金子也没几两,再说他也舍不得啊。
“金道长,咱们是贫苦庄户人家,实在拿不出金子来,您看可还有其他法子?”王老头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金成子长叹一声,“有是有,不过,此法麻烦一些,须得聚齐全村人之力,每家在院中摆一化怨盆,盆中置消灾钱,念咒三日……”
村中各家出代表,在村部集合,听赵里正讲消灾之法,“……,所以,咱们大伙这三日,每家在院正中摆香案铜盆,盆中放水,水中放一百零八枚消灾钱,念三日敕瘟咒,金道长也会在村南做道场给咱们村消灾,大伙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