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回去了,没想到一睁眼还在病房里,待他重新回到病房,忍不住开口道:“你爸爸有我照顾,没什么不放心的,快回去休息吧!”
陆子初站在床前,看了父亲一会儿,这才拍拍母亲的肩,转身朝外走,路过一旁的家具桌案时,脚步微顿,那里放着两个玻璃瓶,其中一只装着黑巧克力,另外一只装着五颜六色的小星星铄。
谁送来了的?回头看了一眼韩淑慧,她正帮陆昌平擦汗,也便收回目光离开了。
……
驱车回去的途中,陆子初给阿笙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阿笙言语异常,陆子初没听出来,因为前方传来一阵哭声,陆子初思维片刻停滞,凝神望去,凌晨送丧,快赶上拍鬼片了。
每个人的手臂上都缠着黑纱,还有人在腰间扎了麻布腰带,烟火齐鸣时,陆子初把车停下来,揉了揉眉心。
果真是生死无常。
阿笙在电话那端也听到了这边的哭声,只不过很微弱,问陆子初:“谁在哭?”
生死这种事太隐晦,陆子初找了借口,好在隆冬风声呜咽和哭声差不多,就这么敷衍过去了,又浅聊了数句,不问归期,不问她在哪儿。
他说了,只要她回来就行。
没有回到海边,记者会结束后,已经让薛阿姨亲自去海边把他和阿笙的东西全都带到了风景别墅。
回去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惊动了家里的佣人,陆子初眼见他们穿着睡衣,打着哈欠站在家门口迎接他,蹙了眉:“都去睡吧!”
佣人大都散去了,薛阿姨接过陆子初外套的时候,给他倒了一杯水,简单询问了陆昌平是什么情况,听说没事,宽了心之余,薛阿姨转身上楼帮他放洗澡水去了。
薛阿姨放好洗澡水出来,见陆子初已经喝完水上楼,薛阿姨叮嘱了几句,原本要转身离开的,但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来,又转身走到了床头柜旁,拉开抽屉取出一件东西来。
“下午我收拾顾小姐衣服的时候,在她外套口袋里发现了这个。”薛阿姨把一只U盘递给了陆子初。
陆子初接过来,举到眼前看了看,盘这种东西出现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奇怪,但阿笙随身携带……奇怪。
……
这趟洛杉矶之行,没有人是真正的赢家,全都输的彻底。
“韩愈”这两个名字曾经签署在各大文件尾页,每一次都是沉稳利落,唯独这次,签署落定,换来的不是名利喜悦,而是撕心裂肺的痛。
有东西破胸而出,疼的喘不过气来,过往岁月,曾经近在咫尺的幸福刹那跌落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除了把情绪掩藏在苍白的脸色间,韩愈似乎再也找不到可以宣泄的方式。
缘尽缘散,有些事,错了一瞬间,也便错了一生。
这次是真的缘尽缘散了,斩情断爱,仿佛早就设定好的结局,婚姻起步洛杉矶,止步洛杉矶,沧海桑田之后,谁也没能全身而退。
太害怕把她再次逼进死胡同,孩子因他间接早夭;顾清欢因他间接死亡;nainai因他间接去世……这些人里面太怕有一个她。
他用最惨烈的方式逼她走进Yin霾,此去经年,物是人非,方才醒悟,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凡事收敛小心,锐不可挡,殊不知唯一摆不平的就是:爱。
爱,可以给,但不能要。
洛杉矶黄昏阳光散去,有一种干干的冷,一同走出来,明明很近,灵魂之间却已离得那般远。
近距离呼吸,千言万语哽在喉间,韩愈出口竟是艰涩无比:“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
大街上人来人往,冷暖喜悲,兀自体会。于他人,无关痛痒。
“我有。”韩愈沉默一阵,只默默道:“这辈子没机会在一起,下辈子只盼最先给你温情的那个人是我,可以让我成为你身边的谁。”
“……”阿笙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那双眸子散去了Yin霾,尘埃褪尽,所有的隐晦全都纷纷化开,这一天,她似乎等了太久太久……
韩愈移开眸子,深吸一口气:“在洛杉矶逗留一夜吧!一起吃顿饭,明天我送你回国。”
语气小心翼翼,深怕她会拒绝一般。
街道上,顾笙眼眸漆黑冷寂,乌润润地仿佛浸润在温开水里,透着说不出的沉静清媚。
“天总会亮的。”
阿笙嗓子哑了,但落入风中别有一番从容随性。
他和她和平坐下来吃顿饭,又算什么呢?她面对他只有痛,他面对她又何尝不是伤?
何必。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阿笙裹紧大衣,朝街头走去。
韩愈看着她的背影,仿佛所有喜悲全都成为了过往云烟,那些痴缠不休的过往,那些无法诉说的血泪,转瞬间在洛杉矶上空灰飞烟灭。
那天黄昏,颀长挺拔的男人,大步追上女子,在对方愕然的神情下紧紧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