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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把柔软的身体倚在门上,凹出一道妖娆的曲线,她拨着指甲盖即将剥落的蔻丹,挑着眉梢看葆光将她的爱猫揉来按去,又肆意提起两只耳朵。
“过来吃饭。”她看不下去了。
葆光无趣地丢了手,肥猫儿蹿到地上跑出老远,藏到柜台后探头探脑。
“石榴,你也胖了许多。”
石榴不介意她直言,扭着圆腰肥tun,“我开的是餐馆又不是健身房,不胖才有古怪。还有啊,我这是丰|腴,不叫胖。”
她把饭菜摆上,葆光洗了手过来坐好,摸着五根指头撕上面的倒刺。
石榴看她一脸郁闷,奇怪地问:“又是听了什么狗屁流言来的?”
葆光说:“不是狗屁,是lun敦坠亡案。”
一个重磅砸头上,石榴闭嘴不言了。这个是他们一家人的Yin影,也是禁忌,老太太提都不许人提,但葆光不一样,别人提是和她老人家过不去,葆光提了是和自己过不去。
被贴上“上世纪最后的名媛”标签,艾家老太太董如许忽然火了,是大家没意料到的事情。
起先也以为是网友发着玩的,过段时间自然而然会沉下去,直到心悦官方微博一夜间火爆,老宅的人才引起重视。
因为媒体不仅炒作了老太太,还连带挖出当年艾遇桐lun敦坠亡的旧案,涉案失踪的艾遇子再次被顶到风口浪尖上。
各大媒体平台已是一片哗然热议,骂的多,咒的多,晃眼过去全是不堪入目的话,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但其中大多数人不了解实况。
葆光还只是耳闻,石榴却上微博看新闻,舆论风向倒在哪头,她比葆光更清楚。
“小十,你现在情绪才好一点,不要和那些不讲理的人理论。”
葆光说:“我现在想说张不开嘴,等我能说了,还不一定愿意说。”
“越说越不像话了,你还是不说话的好。”石榴垮下脸来和她生气,不说话,成心想把她晾一晾,转念一想,自己干嘛要和一个犟牛脾气的人置气。
她让服务生拿一把勺来盛汤,转移话题问:“那个棋手古怪得很,她找你去谈什么要紧事?”
“问我认不认识一个人。”
石榴觉得好笑,“你认得几个人,她问你能问出谁来?”
“艾遇子。”
石榴手上一颤,汤ye泼出一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手忙脚乱地抽纸擦了桌子,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和葆光说一说乔蘅的事,外面响起了汽车声。
两人一齐望出去,车在门前停下,黑色制服的男人小跑进来。
是接臧岩的司机。
他和臧岩说,从甘棠园那边过来时抓到在附近鬼祟打望的小偷,已经送到派出所。
*
见面会结束后,米夏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实在吃不下饭,直接回到酒店休息。
和葆光简短地谈了后,米夏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八岁学棋,十二岁入段,同年入选国家少年队,十三岁拜周韶为师,十五岁夺得世界智力Jing英运动会女子围棋赛的冠军,之后更是奖项荣誉无数,赢过棋,输过棋,却从未尝过像今天这样的滋味。
结果是赢,其实她输了。
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处于被动,寸步难移,是对方有意卖她一个破绽,才得以挽回颜面。
事后她查询名单,根本不在名单之列。那位不在名单上却出现在会场的年轻女孩像一阵刮过春天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职业生涯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想哭,又哭不出眼泪,给舅舅也是她的老师周韶打电话。
周韶听完她的哭诉,宽慰几句,嘱咐她务必注意身体。
米夏的情绪本不稳定,一下爆发出来,哭着说:“舅舅,我没几年时间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她。”
米夏年少成名,曾被棋坛誉为神童。性格好强,成名太早,光环无数,终归不是好事。
周韶把外甥女劝住,自己反倒睡不着了,索性拨了一个号码,等对方接通,他问:“乔蘅,还没有遇子的消息吗?”
*
第二天重阳节,艾家几个小辈都要回老宅。
葆光昨晚睡得早,期间醒过几次,后半夜就睡不着了,天模糊亮又才眯了眼睛。
石榴进来唤也唤不醒,干脆上手挠她。
察觉有人捏脸捏鼻子,葆光嘴里叽里咕噜胡说一通,使劲扒拉走,把眼睛勉强撑开一条缝,看清是石榴在捣鬼。
“你烦不烦人。”她迷迷瞪瞪没睡醒,火气激上来,冲着石榴大发脾气。
石榴把被子揭起来,催她起身,“老宅打电话来让我务必带你回去,今天重九。”
说这话她有几分怨愤,重阳节意味着要陪老太太爬山。她可是走一步路都会喘气的胖子,爬山岂不要人命。
葆光显然也想到这上头,盘腿坐床上,格格地笑她,衣服兜头丢了过来,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