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寅北的衣物方才在雨中也早已淋得shi透,他一进来就仓促的替许诺换上了干爽的衣物,而他自己的衣物还是shi漉漉的穿在身上。
许诺的整个面颊都扑在他已经shi透的裤腿上,那声音被面料闷闷的堵住,听起来更像是呜咽作响的雨声,无时无刻不揪着他的全部心神。
他怕shi冷的面料太冰,自然下垂的手心落在空中,好几秒过后才轻轻的覆上她的脑袋上方,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不问还好,他这么出声一问,她原本有些止住了哭势,此时又重新呜咽出声起来。
厉寅北印象里还真没见过许诺这么不管不顾大哭起来的场景,而她依旧拼命的跩着他的裤腿,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可以劝着些,见她哭得一噎一噎的,连着后背都跟着耸动起来,他也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原本僵在她脑袋上方的手心便转而落到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拍了起来。
许久后,她的哭声这才渐渐小了下去,觉着她终于镇定许多了,厉寅北这才将她重新扶到沙发那边坐着。
方才被她的脸颊贴了这么久,陡然离身,他蓦地觉着裤腿上方空荡荡的,居然不可思议的留恋起来,留恋上方曾经荼毒滚烫的泪水。
那至少是她此时的真心,一颗甘愿与他坦诚的真心。
哭了这么久,她的双眼早已红肿起来,加之方才扑在他裤腿上的缘故,刘海那边也是被她自己弄得乱糟糟的,而她分明是丝毫未觉的。
他便又伸手过去,将她额上的刘海轻轻捋顺了一些,之后才问道,“是不是薇薇的事情?”
许诺会突然情绪失控,按照她平日的理智程度,除了许薇薇的事情,他的确是想不出其它的原因了。
“没有——是我自己工作上出了纰漏——”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刚说了半句,脸上又扑簌扑簌的落了大颗的泪珠下来。
只因他是她的三哥。
天大的委屈,也只可以和他一人说的。
却也是觉得天经地义理直气壮要和他哭诉的。
“出什么纰漏了?”厉寅北原本以为是许薇薇治疗的坏消息,眼下闻言,反倒是松了口气,原本紧绷起来的神经不知何时就松懈回去了。
“前阵子我们小组不是接了锦城的项目,今天早上ae把锦城的楼书发出去后,才发现上面的文案把你们华城二期项目的几个点子写进锦城那边去了。文案是我负责的,我最后一次发给同事的明明不是这个版本的,可是设计师却收到用我的邮件发出去的更新版的文案,我让网管去查,偏偏昨晚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也被刻意删除掉了。吴总说查查看,让我等消息。”许诺说到末了,有几分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
“就为这么点小事?”他无奈的应道,说完后像是看陌生人似的看着许诺。
“吴总让我们下周初立刻重新定位你们二期项目的卖点,他说要是被你们公司的人知道这种事情,对我们公司影响会很恶劣的。三哥,你能不能先当做不知道?先不要和你们公司的营销部门说这件事情。我自己捅下的篓子,我自己会想办法写份全新的楼书的。”在外面受的委屈,是咬牙都能忍得下来的,唯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还没说上一句,就脆弱的溃不成军。
她自己发泄完后,此时才觉得方才一股脑的和厉寅北交代了事实,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公司造成新的麻烦,眼下又跟着嘱咐起来。
“同行竞争,不免会出篓子。更何况,我们华城和锦城的关系向来算是微妙的很。你们公司今年估计是太缺单子了,才会同个时间段去接定位很接近的项目。你自己回想下,平时有没有得罪过公司的其他同事?”厉寅北脑子向来好使,眼下三言两语的就给许诺理了思路。
“我平时没有得罪过同事。顶多就是上次你来公司,就在茶水间里碍于你的缘故,让同事难堪了下。不过她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做出这种出卖公司的事情来。”许诺略一思索后应道。
“吴文胜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他继续问道。
“他不像其他的同事,认定就是我自己发出去的。他让我这个星期放假,下周一等回复再去上班。他说会安排人去跟进调查的。”许诺如实应道。
“放心吧,吴文胜这个面子还是会给我的。不过就依他的能耐,这种事情到最后估计也只能囫囵吞了,他给不出最终的谜底的。结果,最终的受害人还是你和你们组里的同事,多忙活一场而已。”厉寅北无比笃定的下结论道。
“也不一定会这样吧——”见着厉寅北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最后的一丝希翼,许诺跟着反驳起来。即便她自己说时也是底气不足的。
“吴文胜算是业内难得还有点情怀的商人,他当当学者还可以,要当福尔摩斯查案可不行——”厉寅北半是欣赏半是贬损的评价吴文胜起来。
“难道你行啊?”许诺也听出厉寅北话里的意思,毕竟吴文胜是她公司的领导,她对吴文胜也算是颇为敬仰的,眼下便轻声嘀咕道。
“我再不济比他应该会稍微好点的。”厉寅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