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她总觉得,这样‘体贴地’不让七叔叔帮忙,七叔叔反而更难过。
“那,不如就让刘泽帮帮我?”她咬着筷子哼哼唧唧地说。
郜世修侧眸瞥了她一眼,略点头,“嗯”了声。
或许是俩人之间太过熟悉了,玲珑愣是从这一个单音里听出了点高兴的味道。
玲珑暗松了口气。许是心情放松愉悦的关系,这顿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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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轲这事儿说大不大,是他自己的私隐。说小却真的不小了,毕竟是牵扯到了大皇子府的人,而且那人是大皇子的亲信。虽然不知经历了之前一系列事情后胡立在大皇子心中的地位还有多少,但这人曾经有过的影响力是无需置疑的。
玲珑第二天一早就坐车往怀宁侯府去。而且特意让刘泽做了车夫打扮来驾车。她这趟过来主要是想找了姑母傅氏来说说这事儿。不一定全部细节都与傅氏交代清楚,但是穆承轲的所作所为总要说一些的。特别是那女子与胡立之间的牵扯要告诉姑母。
免得大皇子府的人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侯府的人还一无所知。
玲珑心里暗自思量着。哪知道她刚刚进了垂花门,就被穆少娟给拦住了。
“郡主帮忙劝一劝祖父吧!”穆少娟拉着她的手,急急地说道:“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我爹会不会被打死!”
如果是寻常,穆少娟也不至于求到长乐郡主的头上。只不过这次也不知怎么的,祖父关了房门,什么人叫门也不开,只把父亲关在里头闷头使劲地打。隔了厚重的房门,她们姐妹俩和母亲都还能听到父亲从里头传来的痛苦哀叫声。
刚开始那哀叫声很大,扯着嗓子尖的快要突破天际。后来声音慢慢慢慢地弱了下来。最后归于无声。
叫声没了后,鞭打声音却是能够听到了。也不知道得是下了多大的力气,抽鞭子的声音才会隔门传了出来。
在几乎没有哀叫的鞭声里,她们一个个的提心吊胆着。因为此种情况下,穆二老爷就好像、就好像几乎被打死了一样。
穆少娟一听人来禀说长乐郡主回府了,便赶忙来了垂花门守着。为的就是拦住郡主帮忙劝一劝祖父。
听了穆少娟哭哭啼啼说的这话,玲珑心里头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东窗事发’,八成是穆二老爷的所作所为被侯爷知道了,忙问:“怎么回事?”
过荷花巷的时候玲珑还在想,到时候见了姑母该怎么说。这下不等她说,侯爷已经先知道了。
穆少娟压根就没能进那个屋里去,自然不知道起因,摇头道:“不晓得怎么了。母亲和姐姐也在着急着。姑母也帮忙隔着门劝过祖父了,都没用。”
玲珑心里有了数,让丫鬟扶了穆少娟回屋,这便脚步一转去了侯爷穆霖那儿。
穆霖是把穆承轲关在了书房里打的。这里原本该是穆承轲读书的地方,穆霖却从他的书架内侧翻出了好几本不堪入目的画册。
现下画册被撕得零零散散,片片纸张雪花一样散落在地面上。
这些东西隐藏得很好。倘若不是知道他背地里做过了那些龌龊的事情,穆霖也还想不到去搜他的书房。这下可好。原本以为二儿子在乖乖念书,现下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的好心与苦心都白费。这人分明是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做,只摆了个读书的样子来推脱掉所有费力气的活儿,然后拿了家里的银子来消遣!
“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毕竟年纪大了,又抽了很久的鞭子,穆霖现在是手腕也疼,胳膊也酸。唯独嗓子刚才气得吼不出来还算是好着的,所以现在没力气后,反倒是喊的声音大了许多,很有气震山河的架势,“你天天说自己用功读书。你给我说说,读哪里去了?嗯?”
穆霖把鞭子继续往地上那血rou模糊的身影上面招呼过去。看着二儿子气息奄奄了,犹不解恨。
之前他还想着,为什么他一向注重孩子们的教导,结果家里还出了穆少媛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爹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教出来的女儿又能怎样好?
思及此,他有些后怕又有些宽慰。幸好有玲珑请了穆雲来教导那几个女孩儿。不然的话,有这么个爹在做榜样,双胞胎也不知道会成了什么样子!
穆霖恨声呵斥着。忽然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他怒极,嘶哑着嗓子喝道:“都给我滚!”
敲门声顿了顿,响起了个软软糯糯的少女声音:“侯爷,是我。”
听闻是玲珑在外头,穆霖的怒意好歹是少了点。而且,刚刚他还顾念着玲珑帮了穆家一把,帮了那双胞胎姐妹,自然不会对她冷眼相对。顿时语气和缓了些,道:“有事儿晚些说。你在花厅里等我。”
玲珑知道这个时候确实不宜打扰,遂应了下来。
穆霖叫人把穆承轲拖到柴房里关着,看外衫上沾了不少血迹,他回屋换了身衣裳方才去往花厅。
此时天气偏凉,玲珑依然穿了夹衣。因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