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俊俏,但那轻走如风的姿态,却是要强不少倍,当下便心泛酸醋,眼里的嫉恨溢出来。
柳氏扯下她,“莫与这群人计较,不过是群乡野汉子,那箱子轻飘飘的,里面说不定是空的呢。”
春杏见娘说得笃定,也点下头,心情里好受不少,就洪莲笙那烂名声,能找到什么好人家,若她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虽然抬箱子的人看起来轻松,但那些人行走起来脚尖着地,步履虚飘,分明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杜氏正刚被那柳氏气得有点头晕,厉声地对女儿们说,“我们洪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但你们切不可有那攀比之心,只图荣华富贵,而抛去做人基本的尊严,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妾室,若真有此念头,我便当白生养你们一场。”
“是。”姐妹俩齐齐应声,尤其是莲笙,只觉无比庆幸,若真是遇上柳氏那样的娘,凭着自己的美貌,怕是早就被送了出去。
待听得外面的敲门声,杜氏将门打开,将新女婿等人请进来,见着后面跟着的柳氏母女,客气一笑,“柳妹子,我们家新女婿下聘来,事情多,就不招呼你们了。”
说着就将门紧关上,柳氏气得“呸”一声,嫁了个穷夫子,看她以后还怎么得瑟,扭着身带着女儿回家去。
不一会儿,洪老爹带着宋师傅回来,宋师傅是洪家邀请来做宾客的,前几日还挂心着,不知洪家到底会如何,现在见到一切都风平浪静,莲笙丫头也许了人家,不由得替老友高兴,满心欢喜地跟来。
宋师傅被请来做见证,只见洪家新姑爷拿出烫金的聘贴,青竹般的双手奉上,洪大虽不识字,但接过后抚着那聘贴下面暗幽书香的婚书,上面龙飞凤舞的字犹如翠竹般坚韧飘逸,他心中酸甜交加,一转眼,大丫头都要嫁人了,自己的女儿莲笙至此就算是他霍家人。
杜氏捅捅他,他这才用衣袖抹下眼角,慈爱地看着女婿。
霍风对着洪氏夫妇三鞠躬,如冰玉相击的声音响起,“岳父岳母在上,小婿霍氏风郎今聘令爱洪氏莲笙为妻,此后除非黄土白骨,必保她百岁无忧!”
虽是无起伏的语调,但身在内屋的莲笙却莫名地想流泪,她盯着自己白嫩如玉的手指,脑中浮现的是上世自己最后的那段日子,她身竭体衰地躺在塌上,看着窗外的玉兰树叶一片一片地落下,幽幽地叹气,感慨着何时才能见那满树的玉兰花开。
不出两日,她甫一睁眼,便见房内那一人高的小树,上面白玉般的花苞盈满枝头,满室暗香涌动,她惊喜地要汲鞋下地,宫人搀扶着一步步走过去,她伸出皮包骨的双手流恋地抚着那花瓣,侍候的老宫人不经意地提一句,这花是摄政王送来的。
当时,她只不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心中感谢他的照顾关怀,并未多想,如今听着他这话,仿若混沌散开,云去雾远,前世里自己居然从未注意过他的深情,上苍厚爱,让她穿过那碧落黄泉,重活一世,是否就是为了成全他的一番痴情!
洪氏夫妇见他言之切切,都满意是点头,那宋师傅也在一旁微笑颔首,洪家的女婿是个有担当的,仔细瞧着那霍夫子果然气度不凡,心中一惊,暗自赞道不愧是在大户人家坐堂的,这气度就是比别人强,待无意间扫到他头上的玉冠,吓得他差点碰翻茶水。
那玉冠通体玉白无瑕,细如凝脂,温润通透,一看就是阗田产的上好白玉,这还罢了,真正震惊的是它的雕工,做为一个多年的玉雕师傅,他一眼就看出那玉冠上如缠花般地雕着一条四爪金龙!
古往今来,除了皇子王爷,谁敢佩龙饰!
宋师傅晃了晃头,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夫子,许是注意到他的失态,那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带着警告和安抚,他马上就明白,此人并不欲声张自己的身份,可怜他一介平民,何时见过真正的龙子凤孙,只将自己发抖的手死死地按住,好半天才缓过来,站直身体当个木头人。
待礼成,他一脚深一脚浅地回家,看着自家关切询问的媳妇,不敢吐露半分,脱鞋后直直地倒在塌上,半天都没缓过来!
晚间,洪氏夫妇才有空将箱子打开,杜氏本想着这姑爷真会来事,十几个箱子看起来就是体面,想来里面的东西不会太多,不过是撑撑门面,真等打开一看,只把两口子惊得差点叫出来!
洪老爹死死地捂着杜氏的嘴,四只眼睛看着箱子那满满的如鹅卵石般大小的东珠,在油灯下发出五彩光泽,两人吓得齐齐噤了声,杜氏屏住气打开另一个箱子,通紫的绸缎上,躺着一枝比婴孩手臂还粗的玉如意!
接下来的箱子里都是各色珍宝首饰,华美的料子,尤其是一箱轻薄如烟的细纱料子,拿在手中仿若无物,抖开来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简直美不胜收,杜氏虽然叫不上它的名字,想来也是非常稀有名贵的。
若是认得的人见着,一定会大呼出声,此料子正是万金难得一求的银雪冰丝,相传是用极其罕见的冰蚕丝做成,一年都得不下十匹,便是那理亲王妃,因为有一件银雪冰丝做的衣裳而得意了许久,更别说一般的世家大族,根本都无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