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宠爱音汐夫人,夫人喜爱木兰,高祖便下令在宫中广种木兰。后来,高祖崩,高祖的皇后深嫉夫人,因而迁怒于满宫木兰,下令尽数毁去。是以,南汉皇宫是没有木兰的。”一个轻柔如三春微风的的声音解释道,“嫔妾姜氏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长乐安康。”曲膝,敛襟行礼。
面前的女子生得乌发如云,香腮似雪,秀美清丽,身形纤秾合度。
“姜婕妤不愧系出名门,这等事情都熟知。”皇后点头,赞许道。
姜婕妤如玉的脸庞微红,有些窘迫。
启唇,柔柔的说,“纵使再不堪,那也是真实的历史,而历史是最纯净公正的,容不得丝毫的玷污。”
“好心性,只是可惜了。”
微风吹拂姜婕妤的裙角,她只是微微一笑,“在嫔妾看来,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心安,哪里都是乐土。不求君王宠爱,只求与我最爱的史书相伴,还望娘娘成全。”盈盈拜下,就像是池中正在盛开的白莲。
在最美好的时候,自己选择枯萎衰败。
“以你的姿容、才学,位列正一品妃位也指日可待,你何苦此后凄苦一生。”
姜婕妤只是清浅一笑,“世间浮名与我何干,唯愿有青史在侧。”
“好,本宫成全你。”
“多谢娘娘。”姜婕妤深深拜下,面上满是淡然。
“本宫有事先行一步。”皇后整整朱衣,有些急躁。
“嫔妾恭送娘娘。”跪地俯身。
鸾驾赶到了文元殿,宫人皆跪拜在地,“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长乐安康。”
“起来吧。”皇后搭着云翘的手,姿态优雅的步入内殿。
皇帝见她,有些惊讶,同时也是了然,“你没有说动他,来找朕是为了什么,要朕下旨吗?”
皇后只是一笑,颇有些不屑一顾,“陛下会吗?”
“不会。”皇帝正色道,“事关南汉百年基业和天下万民,朕不能。你竟然穿着朱衣来了,可朕真的不能如此。”
“本宫知道,只求陛下务必护他安全。”皇后亦严肃的说。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朕会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保住他,一定要。他若有什么闪失,我会让整个南汉为之陪葬。”君后的面上满是凛然。
“朕不能保证,你不要为难朕。”
“我要你派最Jing锐的军队出征,此次出征绝对不可以有任何闪失。”皇后坚定的说。
“你为他做到如此,真是痴情。”皇帝感叹道。“痴情之人也最无情。”
皇后只是一笑,“陛下就是如此。”‘
“自古君王无爱,就是有爱,也是见不得光的。”
“天下人又与我何干,我只要他一人平安即可。”远山黛眉,似是天边闲云,擒住一抹清淡,美目顾盼间,波光淋漓。
皇帝微微愣神,她长得不光像母亲,连手段都那么相似。
君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陛下喜欢姜婕妤吗?”
“姜婕妤,姜太史令的女儿,谈不上喜欢,也不讨厌。”皇帝想了想,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她不喜欢陛下,想当女史,可以吗?”君后笑了笑,问道。
“随她吧,她的眼中除了史书,就没有别的了。”略有些感叹,那如清雪般秀丽清致的五官,也如清雪般清冷的个性。
“是,臣妾告退。”起身敛襟行礼。
“走吧!”
鸾驾又驶回长乐宫。
长乐宫外,少年的身影在风中偏若惊鸿,雪白的广袖洒落身后,似一抹从容云迹光泽柔和,挺拔的身影却偏又舒雅若静川明波,清风起伏间,便叫人仿佛看见玉树映碧水,朗月上东山。两泓深湖的眸光幽凉而冷漠的望向空中,那眉眼,那神情,那身形,如月如玉俊朗潇洒,偏又若碎散了的冰雪般,恍然显出疏离。
有绵长的哀伤和凉意弥漫开来。
他本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却在长乐宫外如此凝视,若被有心人看到,又是一场风波。
云翘看着君后似喜还忧的神色,颇为无奈。大声道,“奴婢参见大人。”
君征恍若回过神来,“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长乐安康。”
“大人请起,本宫不在,大人何不进去等候?”忍住欲落的泪水,神色如常。
“不必了,臣要避嫌。”微微欠身,“臣明日就要出征,今日特来向娘娘辞行。”
“什么,怎么那么快?”君后一惊,问道。
君征淡淡一笑,仿若百花盛开,“西北战事吃紧,臣早去一日,就能少一日伤亡。臣告退。”
“大人慢走。”云翘曲膝。
君后疲倦的靠在鸾驾上,云翘忙让鸾驾进去,自己伺候君后休息。
“你们都退下吧!”挥退宫人。
是啊,要避嫌呢。否则就会害了你。
“人生亦如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清泪自眼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