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明显松了一口气,已在心中认定,曹丕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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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曹丕每日早出晚归,遵循曹Cao的指示,开始打点邺城的事务。他留在袁府的时间很少,除了曹真和几个手下,他从未见过什么人。袁府的女眷就像一群被遗忘的幽灵,被曹丕禁足于后院之内。
就在曹真以为曹丕忘记甄氏这个人的时候,前方传来消息,曹Cao不日抵达邺城,并于半月之内返许。
曹丕放下信,出门踱到院子里,士兵们正在清扫暴雨过后的水渍,和满地凌乱的枯叶红花。他驻足看了一会儿,士兵们见了他无一不战战兢兢,小心谨慎。
那一日曹丕手段狠辣地处理了几个不守规矩的兵,他们都在一旁看着,被震慑至今,心有余悸。
“带我去见甄氏。”曹丕点了一个离他最近的人,那人拿着笤帚一怔,急忙应是。
许是曹真的主意,甄氏被单独放在她原本的房间里,与其他女眷隔开,与刘夫人的待遇尽数相同。
曹丕推门而入时,甄氏正在看书。
她的乌发全部挽起,梳着标准的夫人髻,而她低头看书的模样却十分似待字闺中的少女,七分静美,三分娇意,令人不忍破坏这样的风致。
只可惜曹丕突如其来的闯入,令美人蓦然一惊。甄氏抬头,戒备地看向曹丕。
“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曹丕侧头吩咐,趁这片刻的功夫,甄氏已然悄悄拔下了发髻上的金簪,压在了书简之下。
门被轻轻关上,曹丕也转过头来,正视着甄氏。
沦为俘虏之后,她似乎也无心打扮了,一张美丽的脸未施脂粉,身上也穿着最不起眼的藕色衣裙。
这回,曹丕没有打量她太久,他就站在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待父亲到达邺城之后,我会向父亲请求,将你要来。我不会带你回许,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日后我会将你献给我的母亲。”
起初,甄氏听到他的前半段话,眼底充斥着淡淡的讽刺,她翘了翘唇角,没有开口说话。待曹丕说完之后,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双手放在竹简上,手心的汗浸shi了上面的墨迹。
曹Cao攻下冀州之后,已有将权力重心移至邺城的打算。无论地理位置也好,城市资质也罢,邺城总比许都更适合成为帝国的中心。届时,曹Cao定会举家迁移至邺,许都将彻底成为安置天子的地点。
甄氏自然对此一无所知,所以她亦不明曹丕的用意。
她垂着眼,毫无反应。这副举动非但没有激怒曹丕,反倒教他更为平静。他沉默了许久,又徐徐开口:“你可以拒绝,而我此后也不会再来,一切等父亲到来后,由他定夺。”
他犹豫了许久,才抛给甄氏另一个选择,令她大感意外。
甄氏很清楚,这并非出自他的“仁慈”,她苦笑,带着嘲讽之意,清清冷冷地开口道:“我除了答应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答应他,她或许会成为曹Cao收拢下属的工具,被随便赐给一个贩夫走卒之辈,运气差些,就只是一个供人玩弄的妾。运气好一点,兴许会被曹Cao看中,仍是个供人玩弄的妾。她如今只是个俘虏,她了解她的丈夫,凭袁熙的本事,根本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这些道理,刘夫人一早就与她说过。唯一不同的是,她还痴心妄想袁家兄弟可以卷土重来,只要利用甄氏的美色,与曹氏父子虚与委蛇,争取时间,就会有无限的机会。
“昔时越王就是凭借着卧薪尝胆的毅力和决心,以及西施的义举,才使得越国复国啊!”刘夫人当时言辞激动,紧抓着她的手,不停地叮嘱。
然,破城那一日,几个面相凶悍的士兵疯了似的闯入,对她动粗,言语间尽是蔑视。那样令人气得发颤的羞辱,是她再也不愿回想的感觉。
甄氏念起当时的情形,出神了许久。她再次回魂时,意外地发现曹丕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作为补偿,我会满足你的任何需求,只要你认清自己的处境。”曹丕漠然地谈着条件,甄氏的识时务似乎并没有令他感到高兴,他的语气也同她一样,但这淡淡的嘲意。
他给出甄氏第二个选择时,竟然在想,若是她能拒绝,他就再也不必在黑暗与光明之间来回游移。只可惜,她懂得怎样选择。
“补偿就不必了。”甄氏淡淡地说道,她垂下手,放在身前,而被按在竹简下的金簪已没了它存在的意义。
“好,很好。”曹丕这般说着,面上却没有一丝满意之色。
他几近发怒地破门而出,一声巨响又害得甄氏骤然一颤。
这日,人们都以为曹丕在甄氏房中春风一度,彼此心照不宣地以目光传递着暧昧的讯息。
因此,曹Cao来到时,不经多问便准许了曹丕讨要甄氏的请求。风言风语很快传回了许都,彼时丁夫人的车马才过城门,前来迎接的是曹Cao的亲信,夏侯惇。
他此番迎接丁夫人,便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