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对自己的衣食父母心怀仇恨,一副恨不得直接揭竿造|反的模样?
联想他提起苏将军时眼里的孺慕之情,以及千里迢迢以身犯险就是为了把已故之人的女儿从火海中救出来……小夭自然而然地脑补出一个功高震主被天子卸磨杀驴的老套情节。
果然,宋祁听她突然这么问,手上的动作都停了,惊讶地偏头直直看向她。
“阿谣你、你都知道了?”
小夭神情肃穆,眉心紧蹙的样子看起来带着无限凄苦和愤恨,但就是咬牙不说话。
“唉,” 宋祁忽然又叹了口气,“这些都与阿谣无关,将军的仇,宋祁这条命豁出去也会向那暴君讨回来!”
呵呵,小夭突然有了新的方向。
“那祁哥就不该过来救我!” 她语气坚决,甚至隐隐带着责备。
宋祁“蹭”地站起来,眼睛瞪大,他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听出了背后的意思,看着她时嘴唇都在发抖,“不行,等我的人找下来我就带你回北边!”
小夭走上前,仰头与他对视,“我跟你走了,他怎么办?”
不等宋祁开口,小夭又伸手堵在他唇上,“他这个负心汉怎么办其实我不关心,但如果平南候府交不出我这个人,祁哥你以为殷季离会怎么处置薛氏一族?”
“我要去天都,祁哥你们男人有男人的筹谋,我们女人也有女人的手段,我爹爹的仇,凭什么与我无关?”
小夭说这番话时激动又沉稳,情绪是激动的,让人丝毫不怀疑她的满腔热血,但语气又是沉稳的,让人莫名地就相信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特别是一个深闺少女,随身带着武器和火折子,遇到危机也能机智应变,宋祁先入为主,总觉得将军的后人就该是这副模样,一番话已经认可大半。
余下的一小半大概是出于私心里的不舍,把面前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女人送到那个暴君身边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但最终心里的天枰还是偏向了“国仇家恨”那端,如果能够有一个聪慧的女人作为他们的内应潜伏到殷季离身边,那些筹谋许久的事情,也许可以早一天成功也说不一定?
小夭把男人的纠结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在忐忑,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宋祁忽然抬手,用掌心在小夭额头上贴了贴,那动作无比宠溺,说出的话却并不是小夭真心希望听到的,“将军的仇我们一起去报,还大殷黎民一个清平盛世!”
她小小的失落了一下,果然在古代男人的心中,江山总是重于美人,家国大事总是重于儿女私情。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心软耽搁任务进度。
宋祁这个人,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去攻略了。
“这平南侯却有些棘手……” 宋祁豪情万丈之后又看着石床上半死不活的人皱眉,“我刚刚看过,他除了身上的骨伤,后脑上的伤可能更重,就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小夭却不担心,“是只要他活着,祁哥那边就有办法稳住南军?”
宋祁点头,“不瞒阿谣,我们朝中还有别的同盟。”
小夭心里嗤了一声,说是不瞒,却不说同盟是什么人,看来也是没有完全对她放心,要么就是还不够信任,要么就是对她的能力还保持疑问。
“那就好,薛成风这边我有办法。” 小夭会做人,不去追问还有什么友军,只是凑到宋祁耳边酱酱酿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宋祁听完眼睛一亮,“阿谣好主意!”
小夭看着他勾起唇角,却又立刻转移话题,“祁哥的人找下来估计都要天亮了,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祁哥现在就是阿谣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你可半点有不得闪失。”
说着眼里竟然像是氤氲起雾气,“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祁哥又尽护着阿谣了……”
宋祁被她说得心头柔软成一片,想要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又觉得太过唐突,只是温柔地笑,“真没大事……就腰上可能要包一下,那阿谣帮祁哥看看?”
小夭却直接伸手拉住宋祁的大掌,“来这里……”
宋祁莫名,被她拉着往山洞里面深处走。
原来小夭刚刚取泉水的时候发现池边有一块光滑的巨石,正好可以给人趴下。
“祁哥把衣裳脱了趴这里,” 小夭坦荡荡的,半点没有小女儿的扭捏,一边指挥一边撩起自己裙子下摆再次扎进腰封,当着宋祁的面露出腿上缠在绸裤上的绢布,又一圈圈取下来。
宋祁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看着仙子似的美人脸上映着粼粼波光,用匕|首把绢布裁开,一大半都放在巨石上备用,又挽着一些在泉水中浸shi拧得半干走过来。
“祁哥还愣着干什么,伤口沾了沙土,清理了才能包扎。”
“哦、哦!”
他楞头楞脑地转身一把撤掉了身上伪装用的山匪粗布衣裳,露出宽阔的肩背和Jing壮的腰身。只是整个腰背胳膊上像是被凌迟过似的大小伤口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