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这份心,便也高兴的很了。”
薛成娇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笑而不语。
过了有一会儿,她想起崔旻他们一大早就往太子那边去了,怎么燕翕好端端的会出现在她这里?
她如此想着,便也如此问了出来:“世子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燕翕耸耸肩:“他们说事儿,我不爱听,也没打算听,就借故出来了。正巧了瞧见燕桑给你送药,以为是你病了,又怕耽搁脚程不告诉我们,所以进来瞧瞧你。”
“不打算听?”薛成娇歪头看他。
这位世子确实是个明智的很的人。
最开始见他时,只是觉得惊.艳而已。
后来几次听人说起,皆是夸赞的言辞。
就连谈绩那样眼高于顶的姑娘,都一口一个翕哥哥的叫着,每每提及燕翕时,竟全是崇拜的情绪。
他此时这样说,薛成娇心头就过了几过。
陛下为什么指派了他同行,谁也猜不准。
可陛下再委派他差事,他只怕也不能够做的太完美。
襄安侯谨慎了一辈子,估计这位世子也是继承了他老爹的优良传统,打算在陛下这一朝,将谨慎二字延续到底了。
薛成娇略抿唇:“我从前听子璋表哥说过,世子是有雄才的人,只可惜了……不过今日看世子的神色,倒是处之泰然,丝毫无怨的。”她说着稍顿了顿,眼底闪过明亮,“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嘛,世人追名逐利的心总归是太重了些,殊不知到头来一场空的不胜其数,更有甚者赔进去身家性命的,都是有可能的。世子能这样淡然,其实是件好事。”
她的这样一番话,却是出乎燕翕意料的。
薛成娇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分析的这样透彻。
燕翕心头微动:“你也该想想,万一是无奈之举呢?”
薛成娇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无奈又如何呢?古来王侯将相何其多,贤臣佞幸每朝都能数出来几个。何为贤?何为佞?我虽是个闺中女子,却也知道,陛下给的无奈,就不叫无奈。自古以来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路是陛下给定好了的,按着这个走,便也是一种忠与贤,世子说呢?”
燕翕猛然怔住。
这番言辞,他从未听人说过。
彼时他也听多了各种各样劝慰的话。
他出身尊贵,又实非纨绔,胸中点墨不得挥洒,这十九年来虽然看似潇洒,可心中总有遗憾和不甘。
从没有人这样点化过他。
原来他经历的这一切,也是一种忠君,来日史书工笔若有记载,他也是一位贤臣。
至少,他没有因为陛下的束缚,就选择了歪路。
“县主的这番说辞,也是新鲜的很。”燕翕笑着,同她眨了眨眼,“我倒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一时竟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薛成娇.小脸儿红了红:“我若说错了,世子不要笑话我就好了。”
“哪里有什么对与错,”燕翕摆摆手,“对错从来只在人心,更只在自己。这样说吧——”他唔地一声顿了下,思忖了片刻才续后话,“你觉得自个儿是对的,那便是对的。若然旁人与你所想不一样,那也并不能说明你是错的。我这么说,县主能理解吗?”
薛成娇咦了一声。
“怎么了?”燕翕听见她这一声,便侧目看过去,问了一句。
其实也没什么,薛成娇不过是一时想起了崔瑛来。
当日崔旻被调任到户部时,她与崔瑛的那番交谈,犹在耳畔。
现今想来,崔瑛的想法,实际上就是燕翕所说的这样。
她的那些话,若给老太太或是老爷太太们听了,必定觉得她太胡说,也太不懂事。
想到这里,薛成娇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从前在应天府时的一个姊妹,她倒是颇有些……”她犹豫的顿了下,尴尬的笑了一声,“颇有些离经易道的看法,实际上和世子眼下所说的,是不谋而合。”
“哦?”燕翕摸了摸下巴,“县主口中的这位姊妹,是崔家的小幺吗?”
薛成娇眼底疑惑一闪而过:“世子如何知晓的?”
燕翕怎么会知道崔瑛?
可是问完了,薛成娇就拍了下小脑袋:“是子璋表哥说的吧。”
燕翕颔首:“他往日里倒是说过不少应天府的事,尤其是刚入京的那段日子,你、崔家,自然了,还有他的那位指腹为婚的纪姑娘。”
薛成娇浅笑嫣然,轻咬着下唇:“是了,我方才说的,便是崔家的小幺。”
377:重新审视
燕翕的笑略收了下:“可是我听子璋说,崔家这位五姑娘,和县主之间,还发生过一些不愉快?”
他问了一句之后,察觉到薛成娇的脸色微变,便咳了一声:“不过看县主的样子,倒又不像。”
薛成娇搓着手里的帕子,深吸了口气:“也说不上不愉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