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说着,稍稍顿了顿,眼底的那种不屑又慢慢的升了起来,“谈好了,今儿你们就把她的尸体带走。”
崔旻一个你字咬牙切齿的丢出口,按耐不住自己,就又想冲上去。
高孝礼左臂一抬,一把就拦住了他,拧眉呵斥了一声:“听成娇说完。”
薛成娇也是气呼呼的。
谈昶年实在是可恶至极的。
她在崔琼出嫁之后,也没少到谈家来走动。
那时候所见的这位表姐夫,至少对崔琼还是敬爱有加的。
薛成娇不免叹息。
崔琼是她的表姐,她和崔旻甚至是舅舅都一样,没办法站到谈家的角度,去考虑谈家人该如何伤心。
更何况死者为大。
即便崔琼生前真的是故意送的消息回应天府,现如今她自尽了,对谈家也总算是一个交代。
谈家人……
她吸了吸鼻头:“表姐身怀六甲,这点不错吧?”
提及孩子,谈昶年神色才变了变。
他刚得知崔琼自尽的消息时,是震惊,更是愤怒。
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亲骨rou,不论是男是女,都是谈家的血脉,可是崔琼居然敢来个一尸两命!
此时薛成娇再说起来,他脸色就越发难看了。
薛成娇也不是真的要等他回答,自顾自的接下去道:“这个孩子,要姓崔。将来立牌位,也要挂上崔姓,供在崔家的祠堂里。”
“这不可能!”谈昶年不假思索的就厉声否决了薛成娇的这番话,他冷眼看过去,“那是我们谈家的骨rou。”
“你也知道那是你谈家的骨rou?”薛成娇一双眼睛漆黑如墨,闪烁着点点星光,“他既是你的骨rou,你怎么没有照顾好他?我倒想问问你,出事时,我表姐身边都是什么人在照顾?跟着服侍的人可又尽心了不曾?”
说起这个服侍的人来,薛成娇心念微动,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是被他们所有人给忽略了的,可是究竟是哪里……她竟一时想不起来。
就在谈昶年也被她的话倒噎住的时间里,薛成娇灵台一闪,登时想起一个人来。
她秀眉微蹙,看向谈昶年:“宝意和茯苓呢?”
是了,那个被所有人所忽略的,不是崔琼的贴身丫头们,又是什么?
当日崔琼出嫁,宝意从小跟着她服侍,自然是要陪着一起进谈府。
而茯苓则是早在她呕血的那一回,姨妈就放了话,要她跟着崔琼一起进京的。
谈家的仆妇们或许有不尽心的,再或者事发之后,对这位大nainai看不上的,一时冷言冷语,都可能。
可宝意和茯苓绝不会——
她们是崔家的奴才,是崔琼一个人的奴才。
因她提起了两个丫头,崔旻才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圈。
照理说主人家现下都被看押在正堂之中,扫撒丫头还有外间服侍的小子们是早打发了的,但是如宝意她们这种近身服侍的,就该一起被看押起来,即便不配待在堂中,也该在院子里。
然而他们适才一路过来,却并没有看见……
这里头一定有文章。
于是崔旻的目光就放到了谈昶年的脸上去。
果然,谈昶年脸上的闪躲一闪而过,就连原本一直怒视着薛成娇的双眼,都在此刻稍稍别开了。
崔旻扯了扯高孝礼的衣角,示意他看过去。
薛成娇当然也察觉到了,就沉了沉声,又问了一句:“宝意和茯苓呢?要说休弃我表姐,她们是陪嫁丫头,自然也该让我们带走。敢问谈大爷,她们人在何处?”
谈昶年下意识的就连退了两步,离薛成娇远了又远。
只他越是如此,薛成娇就更加笃定,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她稍稍侧侧身,嗡声叫了一句表哥。
崔旻立时就回了意,斜了谈昶年一眼,却理都不理他,转而与其素拱手一礼:“既然是看押起来,大nainai身边贴身服侍的两个丫头不见了人影,是不是该请人好好的搜一搜?”
其素心说你们挺可以的啊,做戏做到我身上来了。
这事儿要换了是刘光同,铁定就陪着他们把这出戏唱下去了。
可其素偏不乐意这样干。
只见他悠悠然站起身来,理了理长袍下摆处,头都不带转一下,就叫了谈昶年一声:“府上现如今既然全是大爷拿主意,话我也不想多说,人在哪里,趁早领出来叫县主她们见一见。”
谈昶年的眉头就锁的更紧了。
先礼后兵吗……?
其素这个话,实则是在警告他了。
识相的就赶紧把人交出来,要不然真的叫两厂的人动手去搜,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可是谈昶年仍旧站着没有动,眨了眨眼睛,盯着其素看。
其素嗤了两声,把话朝着李氏丢了过去:“太太是个明白人,大爷既然不拿主意,太太就做个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