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送的,是你那位小师兄拜托我的,他想修复修复跟老先生的关系,但是老先生现在不肯见他,他没有别的办法,前些日子,找到了两幅千山居士的画,你师父最欣赏的就是千山居士,若有两幅画做媒介,你师父的气可能会稍微消一消。”
云公良低头系腋下的绳结,一边对云招福解说,云招福听后,有点理解:“他干嘛不自己送呢,我送的话,师父没准以为是我给他找来的画呢。”
“我跟他说了,让他自己送,他怕你师父不原谅,到时候关系更僵,我送的话也不太合适,你师父有些话没法跟我说,你送最适合了,你师父素来疼你,你送过去,适当的给你小师兄说几句话,也算是帮他的忙了。”
云招福不以为意凳子上一座:
“合着要我能劝好了,皆大欢喜,要我劝不好的话,说不得也会给师父厌烦上,我这买卖做的可不高明啊。有什么好处给我?”
云招福和云公良闹惯了,才不怕他,放肆的说着。
“跟我要好处,我送给你巴掌好不好呀?再说了,这也不是为我做的,那是你师父,你的小师兄,苏铎他是拜托我,让你送你的,我就是个传话的,你要好处,跟他们要去。”
云公良外袍穿好,腰带也系好了,范氏从旁说道:“你这丫头,刁钻的很,这么点事还推三阻四的,你师父和你小师兄这么不和睦,你看着心里就好受啊?”
云招福吐了吐舌:“不好受啊。”
“那不就结了,你不好受,他们也不好受,你若能从中调停调停,让他们缓和起来,也算是功劳一件。”
范氏将云公良的外衫打理好了,转身为他取来发冠戴上,云公良的一身出门行头就算是准备好了。
范氏和云公良全都开口了,云招福若是再矫情就该挨骂了,嘟着嘴道:“我就这么一问,觉得奇怪罢了,小师兄既想让我做事,干嘛不亲自来跟我说,还要爹你传话。”
云公良没好气的说道:“他怎么跟你说?到王府去找你吗?你是有夫之妇,他上门找你合适吗?行了行了,别推三阻四的,画待会儿让你娘拿给你,去了之后,见机行事,能说就说,不能说也先把画送了,让你师傅记个情,我衙门里还有事情,不跟你多说了。”
交代完这句话,云公良便匆匆又离开了相府。
云招福还是觉得不太想去,范氏拿了两府用盒子装好的画,让人妥帖的放在桌面上,云招福打开看了看,画上就是山水庭院,没什么特别的,可这千山居士的画,一画难求,她师父迷的不行,苏铎选这个送礼,确实很合适。
“唉,既如此,便替他走一趟吧。下回见了他,非得让他再请我吃顿饭不可。”
云招福说完,就喊了秦霜和秦夏进来拿画,范氏横了她一眼:“瞧你那小气劲儿。你小师兄对你……”
云招福站着整理了一番衣裳,听范氏没把话说完,问道:
“对我什么?”
范氏没好气叹息:“没什么。对你挺好的,他有事,你帮帮他是应该的。”
云招福觉得范氏没说实话:“我怎么总觉得,你对小师兄也挺好呀,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是你儿子呀?”
范氏伸手过来要打云招福,云招福吓得赶紧闪了出去。
从云家出来之后,云招福就苦命的往茶庐去了,嘴上虽然贫的很,但心里也希望苏铎和师父的关系能稍微修复一点,其实他们俩之间也没什么原则问题,就是苏铎马上要做驸马了,当官理念跟师父不和,其实只要是当好官,为民做事,怎么上位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师父也是个顽固。
去了茶庐,小童接过了秦霜秦夏手里的画卷盒子,将她给迎了进去,云招福让秦霜她们在外面等她,自己进去了。
施定山坐在亭子里煮茶,看见云招福便招手让她过去,云招福去了之后,看见是茶,有点失望:
“师父,要您现在煮的是酒就好了,茶有什么好喝的。”
施老先生亲自舀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常惦记着喝酒,但到了我这个年纪,更多的就是想喝茶了。”
云招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苦苦的。”比一般的茶还要苦,不好喝。
“茶如人生,不苦便没滋味了。”施老先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看着很陶醉的样子。
云招福让小童将两幅画送上来,说道:
“师父,小师兄马上要当驸马了,好东西也多了,这不,寻了两幅千山居士的画,知道您喜欢,就巴巴的让我拿来孝敬您了。”
施老先生瞥了一眼那两幅画卷盒子,并不打算去看,敛下了眉头:“他的东西,我不要。”
“干嘛不要呀,您跟他置气,还能跟画置气嘛。”云招福劝慰。
施老先生却坚持,继续喝茶,云招福只好又道:“师父,他就是当个驸马嘛,其他也没做什么,若是您的徒弟不能娶皇家的人,那我嫁给魏尧,不也是高攀皇家嘛,您也没不理我呀。给他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