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称苦。”
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人赐座,“朕早就听闻西望府与别处大不相同,爱卿此去数月有余,可瞧见了?说与朕听听!”
袁文斌道了一声遵命,略一思索,果然细细的说了起来。
这一说就从午时刚过说到了天色微黑,袁文斌中间喝了不知多少杯茶,圣人也是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不知换了多少个姿势,可始终没有叫停的意思。
他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打断一下,根据听到的和之前奏折上看到的向袁文斌发问,显然今日的君臣对话并非他一时心血来chao。
一直到大太监接连催了两次晚膳,圣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歇住,又留下袁文斌与他同桌用膳。
陪圣人用膳哪里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他老人家发问了,袁文斌就得一五一十的说,所以其实这顿饭吃的一点都不舒坦,可这份荣耀确是无数人求而不得的。
到了月上梢头,圣人竟然还不放袁文斌回去,又叫人上了香片,君臣两个对坐吃茶。
他沉默半晌,这才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道:“牧归崖此人,爱卿以为如何?”
袁文斌隐晦的瞧了皇帝一眼,心头瞬间转过千万个心思,却依旧面不改色道:“请陛下恕臣无罪。”
圣人就笑了,摆摆手,“准。”
袁文斌微微松了口气的样子,这才放心大胆地说道:“恕臣斗胆,臣以为,那牧归崖年纪太轻,玩心甚重,难当大任,如今战事已平,陛下不若另调一位稳重的文臣过去坐阵。”
“你呀你,”圣人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若换作旁人说这句话,这必然早恼了,可唯独说这话的是你,朕反而放心。”
“臣听说,自从公孙景公孙大人去了之后,牧归崖就大肆放权,只游离于军营和郡主府之间,不问政事……便是臣过去的这些日子里,若有事也不得不派人,甚至亲自追到他跟前,饶是如此,还时常被拒,懈怠如斯!这样尸位素餐的人,断不可当大任!”
圣人笑而不语,静静的听着他打小报告。
袁文斌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是梗着脖子行礼,“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圣人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我君臣相识也有30年之久,你这自高自大的臭脾气,终究是改不了的。你到底是文臣,却不好对武将一概而论。如今边关瞧着安定了,无妨了,可实际上依旧暗流汹涌,虎视眈眈的人多着呢!”
“远的不说,单说这回沙匪的事,若非发现的早,指不定就酿成大祸!可知边防之重!”
“年轻人嘛,气盛些总是难免的,朕倒怪喜欢他们身上的那股劲儿。牧归崖也不过20出头的毛头小子,玩心重……不误了正事也就罢了。可爱卿所言换人却是万万不可的。”
“文臣虽好,却没有武将的威慑力,笔杆子再厉害也抵挡不了刀枪,西望府需要一位让敌人狠狠吃过苦头的悍将震慑!”
“牧归崖年轻又有威望,那白家女郎也非等闲之辈,有他们两个在那里,敌国就不敢轻举妄动,便是耗,也能把旁人耗死了!可你若换个文官上去试试,朕就先给你打了保票,不出半年,战火必起!”
听了这些话,袁文斌半晌不语,良久才有些闷闷的拱手行礼道:“既然是陛下说的,必然是对的。”
见他服软,圣人心情很好的笑了一阵子,又另起话题:
“不说这个了,年前公孙景上折子,说今年要送几名考生科举,希望朕准了西望府的县试等,你给朕说说,那西望府真能送出考生来?”
包括西望府在内的四座边关重镇才刚从战火之中涅盘重生不久,但凡能叫百姓吃饱穿暖就已十分不易,可这会儿他们竟然还想参加科举考试!着实匪夷所思。
袁文斌点点头道:“此事当真。微臣所在那段时间也时常去西关书院巡看,里头不光有寻常参加科举考试的学生们,还有许多其他科目的,比如说医科、木工等。甚至其中女学生们的成绩果然不比男生差。”
圣人点点头,沉思片刻,示意他继续说。
“西望府条件虽艰苦,可不管是知府大人还是候爷郡主都十分注重读书,学生们也颇刻苦。加上其中有几人本就曾数次参加过科举,如今传出这话来倒也不奇怪。”
科举考试十分繁琐而艰难,需要从底层的一一考起。县试,府试,院试,这三门考试过了之后才能有秀才功名,成绩格外优异者还能被推荐到府学、州学、县学等高等学府读书。
不过对西望府而言,包括辖下十几个州县在内的全府城上下,恐怕如今就只有西关书院一座正经公学……
有了秀才功名之后才能去户籍所在省城参加秋闱,过了这乡试之后,便是举人。
虽然只和秀才之间差了一到考试,但两者之间的地位便是天悬地别。
秀才只能免除包括自己在内的两人的税,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因此有许多秀才假如不能考中举人,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