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有些恍惚,眼前这个人认识又似乎不太认识了!
他这几年娶妻生子,如今深得皇上重用,眉眼看人都不一样,喜怒难辩,昭展的皆是城府。
再不是那个受伤抬至营房,她衣不解带悉心照料的年轻武将了!
模糊的想,曹凤华或许说的没错,前辈子就没缘份,便会延续今世继续情薄,不管怎样,这样一想反倒得一份释然。
吁口气朝他笑问:“你站多久了?小嫂子要晓得你来这里,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原从不叫小嫂子的,总冷硬的唤周夫人,生生就想疏离。
周振威也只有再提到玉翘时,神情才稍许显出温情,也不接话,只问自已想知的:“曹凤华身子骨不乐观吗?”
“嗯!”孙思晨颌首答话:“她原贵为皇后时落下病根,后被匈奴虏去遭了大罪,如今下红不止,用过各种药材亦不见效。现又总胡言乱语的,有些疯癫了!”
周振威默了默,低声嘱咐:“这些话你我晓得即可,莫要让第三人知晓。”
又想起什么问她:“你可晓得夏侯寅现居在何处?”
孙思晨吃了一惊,瞪大眼眸看他:“他在碎花城?一直想问你来着,小嫂子找到了,他怎没了踪影?”
“你知道夏侯寅的本事,存心要躲,谁都休想寻到。”
周振威话里含一丝冷意,不再多说,与她擦肩而过,径自掀帘进房去。
曹凤华不曾想过周振威这个时辰会来,她穿着单薄衫子蜷在床榻上,发髻散乱,面黄肌瘦。
大抵下人都觉将军不会再来将军府了,也便无人提前再来通传。
惶惶的便让小婵来伺候更衣。
周振威微皱了皱眉头,在桌案前坐下,语气平淡如水:“你歇着吧!我说两句话便走。”
曹凤华无奈的笑了笑,慢慢重回榻上,小婵拿个百花锦枕来垫在她背后,可坐得直些。
“明日匈奴王呼跋拓率莫贺祝等众数十人前来朝见。酉时皇上在宝庆宫赐宴款待,二品以上文武官员可携家眷同行。”
周振威顿了顿,不带一丝感情看她:“你明日收拾妥当,随我一同赴宴。”
第四百三十五章 筹谋(3)
曹凤华乍听之下,还有些受宠受惊,这份喜悦才稍及唇角,便被周振威的话瞬间抹去。
“明日宴席至末,你可将李延年同莫贺祝里外勾结的信笺及神鬼煞死士名单,当众呈与皇上......!”周振威瞥她一眼,突然冷笑:“如果你有的话!”
曹凤华攥紧凉滑的锦褥,瞪大眼睇他,此话是何意?难不成他早已知晓!
周振威便明白自个猜得不错,这女人,果然当他傻子来耍。
他文韬武略,心思何等缜密,即便误认翘儿落崖悲痛难忍之际,也不会糊涂至她说手上有物件,他连看都不看,就答应娶她!
有更好!没有,他亦筹谋。一盘大棋便从那时排兵布阵。
“实不瞒你,我也不算全是假话,死士名单宏武帝时确有一份,原是予我,却被李夫人使计偷了去。在匈奴帐营,千真万确看到李延年给莫贺祝的信笺,只是那厮狡猾,看过即焚毁,实在不可得。”曹凤华呐呐争辩:“李夫人确有信笺在手,我也曾试图从她手中骗来.......!”
周振威皱眉打断她的话:“明日里宴席至末,我只要你当众说出匈奴大营所见即可。”
曹凤华脸色发白,眼前有些发黑,他说的轻描淡写,只有她知道将面对怎样的羞辱。
见她目露哀凄,周振威不屑,仅抿了抿唇,加重语气道:“我岂是任人欺骗摆布之人,你早该想到此后果。如若不愿亦无谓,我现即休书一封,你滚出将军府,外头有的是人想抓你回匈奴大营。若按计划行事,等李延年之流铲除后,你虽不能再顶我夫人名号,也必将你妥善安置,闲度余生。”
“闲度余生?我还有甚么余生可言。”曹凤华平静的看他,默默道:“我唯有一样请求,委实不愿入Yin曹地府后,成孤魂野鬼无处可依,在我死后,必是已你二夫人身份入周府族谱。就当......!”她抚触一下颊上伤痕:“我曾救过楚玉翘一命。也未曾真对她们下过毒手。”
周振威心一紧,那日同翘儿赶市集回军营后,曾听胡忌形容过她到访一事,现她略略一带,倒听得人背生冷汗。
“幸你未轻举妄动,我的手段你还不曾见识。”他攥紧拳头,语中满是狠戾之气:“你此求我暂记下,看你明日之举再夺。”
话已至此便言尽,起身要走,却又止住,沉声道:“方才你同孙大夫的话我听进耳里。李夫人说我与你前辈子结成夫妇,她可有说我们是否过得美满?依你的脾性并不讨我所喜,我自认更是冷情不羁,对不喜之人好疏离,连话都不怠多说两句。你曾说我前辈子贵为镇远侯,必终日忙碌国事而蹴,同你想见聚少离多,这样味同嚼蜡的一辈子你可愿过?”
顿了顿又道:“你说玉翘因知晓我的前程命数,有所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