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医生事毕,拉开屏风,一位半老徐娘扶着腰从床上下来,姿态丰腴、妆容妖娆接近于吓人,媚眼含春地斜睨着梅宝,示威似的跟医生继续说笑,医生很耐心地应对。
梅宝抽空想,“能够横下心来和这样的女人应酬的医生还是挺善良的,无差别尊重一切女性才是真正的男人作为吧……或者他只是不挑嘴?”
好容易送走女人,医生擦擦额角的汗,不知道是刚刚的劳作太过透支体力还是什么,他长松了口气,顺嘴跟梅宝解释,“她是附近店里的妈妈桑,偶尔也亲自下海,昨天工作的时候抻着腰,来这里按摩……”他见梅宝兴趣缺缺的样子,便住了嘴,也觉得这个解释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他拿出准备好的药给梅宝,“最近身体怎么样?药的副作用不明显吧?”
“还好。”
“……”
“……”
医生看了梅宝一会,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又像是男人看女人。
“其实你原本的样子挺好看的……不过现在更加有魅力……也许这只能说明我是直的。”他乱七八糟地说。
梅宝的目光在烟雾中氤氲起来,她有点感慨地想,“这个算是变性后的不便之一——不得不忍受某些男人有侵略性的目光和语言。不过如果把这个当做变相的恭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有一点她和天生的女人不一样——她不怕他们真正的侵略行为。
“你有孩子吗?”梅宝突然说。
医生顿了下,“没有。”他随即坦然,挤挤眼,“我还没有和任何人结过婚。”
梅宝说:“亲戚家的小孩?”
医生想了下,“我有个侄子,我哥家的孩子。他小时候每次看到我就哭。”
“为什么?”
“为什么看到我哭?这个我也不知道。”医生为难地挠挠鬓角,“也许因为我的脸只适合讨女人喜欢?哈哈!——你怎么了?怀上了吗?”
梅宝瞪了他一眼,默默抽烟。
医生讪笑,“开玩笑的。”
“……”
“还是说说这次任务的事吧——喏,这次难度比较大。”
他递过去一个牛皮纸袋。
梅宝抽出来,一沓A4纸上曲别针夹着一张近身照,上面一个高颧骨阔嘴巴的干瘦汉子,面相不善。
医生依旧画外音一样唠叨着——
“目标人物是他们城市西南郊区沿海岛上的村长余某,原本是当地一霸,几年前通过威胁村民、强拉选票等方式黑道漂白摇身一变当选村长。当选后他在当地的气焰更加嚣张,欺男霸女横行乡里,强行征用村民土地,卖完耕地卖岛屿,把土地和岛屿卖给污染严重的企业建工业园区,而剩下的无污染海域则被他本人及其同伙霸占,变成个人承包的养殖场。村民既靠不上山也靠不上海,失去了经济来源沦为赤贫,只能靠青壮年进城打工维持生活。孤寡老人则只能沦为乞丐,老无所依。”
梅宝皱眉,“这种人上面就没人管吗?”
医生耸肩,“这种人有个共同的特点——瞒上欺下。他们村子所在的乡镇领导未必不知道他的种种恶行,可是一则卖地卖岛是某些地方财政收入的支柱,经手之人都逃不了染指、中饱私囊的嫌疑,对于能给自己带来实惠的下属通常会睁只眼闭只眼;二则、乡长镇长为了政绩粉饰太平,在向上级政府部门汇报的时候也充当了地方黑恶势力的保护伞;第三、即便有人越级上访告状,依现在层层防守的截访制度,村民代表甚至没办法走出当地一步。事实上,这个村长指使人打死上访者不止一人,村民多年来在他的yIn威之下已经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梅宝心里厌烦,“就是说这种人只能由我们来收拾,这是‘侠’自己承担的公益型案子?”
医生笑说:“那倒不是。侠里的前辈们每年都会做这类型的公益案,不过一般我给你的都是有报酬的,毕竟要考虑你的经济条件。”
“我应该说谢谢吗?”
“不客气。这个案子的委托人说起来也有点意思——是另一个村的村长。”
“……难道我们卷入了村长之间的战争?”
“噗!别拿村长不当干部,依照我国的行政级别,村长和国家主席之间就隔着乡长、镇长、省长三个人。”
“说说委托人村长和目标村长之间的恩怨。”
医生笑了笑,“你从前做任务的时候也会关心案子背后的来龙去脉吗?”
梅宝听出这话里很明显刺探的意味,她淡淡地说“……我是为了满足你的话痨才问的,其实没有好奇心。”
医生耸肩,“好吧,就当是我想说好了——据我所知,除了我们之外的绝大多数的同类型组织培养干部的时候都是秉承着‘任务就是任务’这种理念。我是说你虽然加入侠不久,可是好像很快就能适应我们的风格了。”
“……对于你的废话我还是没办法适应。”
医生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