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排过道位置,一家三口正在围着一个空少大吵大闹。
那女的大喊:“让你把那个破玩意给我挪开放行李,你听不懂话吗?!”
空少说:“我已经说过了这个是挤在录像设备,是不可能挪动的,您的行李请往旁边放一放,让后面的乘客先进,之后我会帮助您安置行李。”
那女的就又大喊:“你哪那么多废话?!你想不想干了?!什么玩意?!没有我们你连饭都吃不上!”
他们家的小孩子也在一旁骂骂咧咧。
空少并不想和他们纠缠,就把那个行李挪到一百年座椅里,让后面的乘客通行。
可是他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那家人,男主人突然出手抓住他肩膀摇晃,“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我让你把那个地方给我腾出来!一个服务员还敢跟我们叫板?!”
空少没想到他能直接动手,又近距离闻到满嘴的酒气,挣扎着说:“我只是想为乘客服务而已,你们为什么这样?!”
其他的空乘人员闻讯赶过来拉架劝阻。
那男的情绪十分激动,并不肯作罢,上去又给空少两杵,嘴里大声自报家门,说他是市委常委!WZ部长!叫嚣着等下了飞机一个电话叫来军车要搞死空少。
机组人员面面相觑,若打起来真论武力值的话,人多势众不至于让这一个人给灭了,然而如果他的身份无误的话,这里面还真没有能搂住他的人,他的背后可是有强大的WZ力量做支撑的,他们都不敢得罪。
整个飞机的人都在围观这件事,然而没有人敢出头。
部长继续对空少进行辱骂和推搡,并对周围人指点说:“看什么看?!今天谁敢跟我过不去,我就让谁不好过!”
他老婆在一旁助阵说:“这帮人都是惯出来的毛病,不就是个服务员,没素质!”
部长继续撕扯空少的衣服,来回晃,“让你放个行李唧唧歪歪的,能不能放?!我就问你能不能放?!”
那个空少一直没还手,然而此刻倔强地回视他,“对不起,这是违反规定的,不能放。”
部长大怒,抬手就要殴打空少。不期然地,他扬起的手臂突然被人牢牢攥住。
他回头怒视来者,心想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他放出自己身份的时候还出来坏事!
出来拦着胡闹的不是别个,正是看不下去的廖忠平。
他笑笑说:“这位老哥,差不多就行了,一场误会,让他们把你的行李放个合适的地方就好了,何必把事情闹大。”
部长说:“你是干什么的?”
如果是个有身份的人,这时候为了避免进一步的冲突应该道出自己的管制头衔,行政级别,体制里面的人比较好沟通。这就好比老电影里的场面,大战时期互相见面的两人要先问“你是哪个部分的?”一个道理。
然而廖忠平并没有亮身份的打算,他真实的身份自然是机密不能透露,而表面上的身份——某县驻某市办事处主任的身份似乎也不够响亮,不足以平事。他就想着能化干戈为玉帛,说和下算了。
可是,他忘了自己报告里最后的那句话——何以国人行事暴戾?
当有点权力的人都想凌驾于规矩法律之上的时候,只有更高的权力才能阻止这一切。
所以没有标明权力的廖忠平说话跟放屁差不多,没有被部长重视,反而受到了连带的打击。
他一下子推开廖忠平指着他大骂:“你算老几?!敢管我的事?!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搞死!”
小丁受不了,要过去教训下部长,小王拦着他,“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是出来工作的,工作以外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廖主任他……”
小王说:“廖主任敢出手就证明他心里有谱,用不着你。”
话音刚落,那边有谱的廖忠平就和部长打起来了。
先动手的是部长,他长着行伍出身想先下手为强,不想今天碰到的是个硬茬子,廖忠平两下子就把他揍倒在地,踢得他肋骨断了两根。他是一点也没手下留情——暴戾的可不仅仅是群众。
部长的老婆和孩子嗷地冲上来要打群架,廖忠平一拳一个给打昏过去。
小丁、小王、空少、机组人员和一飞机的乘客都沉默了,不久,不知道谁带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直到机场警察来把廖忠平他们带走,飞机上的人仍旧赞口不绝,然而当被问道谁愿意跟着去做笔录的时候,就没有人做声了,他们仍旧顾忌着部长的权势,更何况还要耽误航班,这个仗义助人的成本太高了。
最后是一个来自非洲某国长的特别黑的两个大学生,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表示他们愿意作证,证明整个事件的经过。
廖忠平只得下了飞机,配合机场方面做了初步的调查,然后给“有关部门”打了电话,说在飞机上遇到袭击,身份可疑,此人还是某地的WZ部长,在关键部位上出了这样危险的人物决不能掉以轻心如何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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