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摸了摸脑袋,说:“嘿嘿,你发现了哈。”
梅宝说:“……我不傻。”
医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内个,其实……在去泰国前,我还有个小小的心愿想要完成……嗯……你能陪我去趟北边么?”
然后又用那种“求你了陪我去一趟吧”的眼神哀求地看着梅宝。
梅宝有不好的预感,冷声说:“你不要告诉我你有不了情,所以要去帝都看刘莲子!”
医生说:“你怎么知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梅宝大声说:“咱们俩人里有一个傻子,你说是谁?!”
医生明白自己是被训斥了,有点颓废地说:“我不傻子,我是为爱痴狂——你难道不想你家廖忠平么?……虽然他说不定现在在追杀咱俩。”
梅宝心里那根刺被拨动,锐痛,要不是觉得欠了医生一个天大的人情真想直接打死他得了……
她叹气,耐心地劝他:“你理智点。你去看刘莲子太冒险,帝都是七处的巢xue所在地,进京的道路都有人把守,一旦暴露就很难逃脱。再说你只是去看一眼的话对刘莲子来说也没什么用。”
医生说:“为了我心爱的姑娘冒点险又算什么!我以后要流亡海外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一想起她我这心啊……”他捶着胸口,咚咚的,“我想见她最后一面也不行吗?见一面就走,我不墨迹还不行吗?”
梅宝说:“……如果我说不行?”
医生想了想,说:“那我就一直说到说服你为止。”
梅宝有点败给他,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但是运势似乎特别强,一路有惊无险的算是一员福将。进京的路途虽然凶险,但也有说法是“最危险的地方恰是最安全的地方”,七处人未必想到她敢向虎山行。
最主要的是——她欠医生一个天大的人情。
他把她从手术台上救下来,她应当谢他。
叹气,梅宝无奈地说:“……那好吧。我们先去帝都,然后再南下泰国……我一定是疯了才陪你这么玩。”
医生开心极了。
在车里讲究睡了一宿之后,第二天两人继续逃亡之路。
他们不敢走国道省道高速,只挑小路走,难免耽误些行程,但是好处是安全。
在路过一个村口的时候,梅宝发现路边一个“美发”的牌子,门口蹲着两个头发焦黄的小青年,很瘦,穿的牛仔裤卡不住腰,露出里面红色的裤衩什么的。
她摸摸脑袋上的头巾,想着下面一头参差糟乱的头发,露出渴望的眼神来。
医生把车停到路边,说:“想去理个头的话就去吧,我等你。”
犹豫了下,梅宝还是下车,向这城乡结合部的发廊小弟们勇敢地走去。
她在理发店受到了热情的接待,理发师是其中一个红裤衩小黄毛,他一边给梅宝剪头一边推荐各种烫发焗油护法类用品,价格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
梅宝说:“我就是要把头发理顺弄齐,没别的要求,你不要说了。”
理发师就有点不太高兴,干活的兴致也不是很高了,唰唰地剪起来。
等到梅宝被从椅子上解放下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新发型时一愣。
她那头长短不一的乱发被归置整齐了,但是太齐了,几乎就是贴着头皮的短发——镜子里一眼看去竟像极从前那个叫做“夜泊”的男人,借尸还魂触目惊心。
“谁让你剪这么短的?”她压低声音问。
小黄毛见怪不怪地顶她:“大姐,你说话凭良心,不是你说弄齐的?你那头最短的地方就这么短,必须这么短,不短不行,不短不幸福。”他把剪刀放回胯间的皮制用具里,“啥也别说了,剪你这头我也不挣啥钱,二十块,给钱把,别啰嗦。”
梅宝于是不再啰嗦,上前揪住他的领子,左一拳右一圈,一共连打了他二十拳,直把那小黄毛打得裤子都掉下去露出里面几乎全部的红裤衩,哭爹喊娘。
店里其他的人来阻止,梅宝顺便把整个店砸了,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了。
然后她怒气冲冲地回到车里,从那箱钱里抓了一把回去丢给理发师。
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想就她的新头型做点评价,突然发现从村子里涌出一批青壮年,手持各种农具向他们喊打喊杀而来。
梅宝说:“快开车!”
医生吓得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从后视镜里,他看到似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追杀他们,跑慢点他们就要被搞死。
他心有余悸地对梅宝说:“小梅啊,我觉得我已经是个麻烦体质了,结果你惹麻烦的本事一点不比我差啊,你说你剪个头而已,怎么把一村子的人都招惹了?”
梅宝抱肩看着窗外,恨恨地说:“我现在已经被整成一个男人头了!”
医生侧眼看了看说:“这不挺好挺Jing神的!显得挺利落——无损于你的美貌啦!”
梅宝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不过还是有点偷偷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