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影稀少,一片寒凉。怀义叹口气,听到金秋的叫声。
金秋和吴妈提着布包起来的一大团热腾软乎的吃食,泪汪汪的赶过来。
金秋说:“小叔,这些路上吃。”
她拿出一个旧钱袋,钱袋鼓鼓囊囊,有些分量,“这是我平时私下攒下的钱,小叔赶路拿去用吧。”
怀义看看她,眼睛也红了。
他不忍道:“嫂子原是很好的姑娘,只是...唉。”
从寒钰到他大哥,总是遇人不淑。
金秋吴妈送他出银州,到了告别之时,怀义走了片刻,回头看远远的金秋一眼,觉得悲伤。
他想说叫金秋跟他一同走,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霍寡妇有风情懂人事,床帏上十分放浪,极有手段功夫,把怀熔迷得神魂颠倒。霍寡妇自此住进怀家,又带着怀熔只去玩乐,把自己当女主人颐指气使、打骂仆人。家中给摆弄得乌烟瘴气,有气性的仆人或是被赶或是不服走了,最后就剩下金秋和吴妈。
霍寡妇又挑唆怀熔吃酒,怀熔吃酒便打金秋,金秋越发沉默寡言,每日闭在屋子里纺织做活挣钱,不去碰怀熔他们。
跟着霍寡妇开赌场的大伯哥霍来常来怀家,一口一个熔老弟,极是随便不见外,怀熔初时心里不舒服,可欠霍来赌债硬气不起来,而且霍来免了他的欠债利息,便也默许了。
这天霍来过来怀家吃酒,霍寡妇跟她大伯哥浪声调笑。吴妈正出去买菜不在家,怀熔叫嚷金秋去做饭。
金秋去厨房做了饭菜,板着脸端上桌子,一言不发,继续去做活。
霍寡妇Yin阳怪气道:“哟,她一天到晚哭丧着脸给咱们脸色,便是怨熔哥你不是富贵寒家的寒钰呢。”
怀熔哼道:“那也要寒钰看得上她!再说这臭麻子哪一点比得上杜尚书的女儿?”
金秋咬着嘴唇,自去回房中做绣品房老板的订单,只当作听不到外面的粗俗嘻笑。
霍来新收了一个家境破落的少爷抵押的金环刀,拿到桌子上便炫耀,吹起这亮晃晃的宝刀锋锐难得。
怀熔见了一笑,浇霍来的气焰:“我老婆嫁过来带过一把乌金剑做嫁妆,就是三侠金战当年杀萧国蛮子的乌刀熔的,虽然不漂亮,可是比你这刀沉利得多,蚕丝飘上去自己断成两节。”
霍来不快道:“有这么好?拿出来看看,眼见为实。”
怀熔便叫来金秋,金秋摇头不愿意,怀熔抄起东西便砸金秋,金秋哭着抱乌金剑出来,守在旁边不走。
霍来怀熔拿着乌金剑玩赏,霍来识货,当即认出是个大宝物,出钱要买,出的价不仅免了赌债还有富余。
怀熔极是高兴,金秋说:“这是我阿爹留给我的,不卖。”
怀熔殴打金秋,霍寡妇在旁边煽风点火。金秋紧抱住乌金剑,就是不答应。
霍来脸色不好看,冷冷道:“你们都不是练武的江湖人,得了这好剑在家里怕是招祸。”
怀熔一脚踹到金秋身上,气愤道:“好事上不了门,没福的贱货!”
霍来起身便走,霍寡妇追出去,“哎呀,大伯哥莫生气嘛。”
在怀家门外,霍来对霍寡妇道:“哼,不卖剑,饶不了她。你狠狠整那个金秋!”
霍寡妇掩嘴笑:“还用你说?”
怀熔被霍来邀着在铜钱馆又赌又玩,纵酒享乐。赌馆那里人人尊敬怀熔,好似把他当个大人物,怀熔极是高兴,醉眼之下下注,清醒的时候霍来拿个四百两的欠条催债。
霍来皮笑rou不笑,“熔弟,我心里大是不爽快,所以这回算上利息了,早些还钱,免得伤了你我兄弟的和气。”
霍来让赌场打手送怀熔回去,怀熔大是惊恐,回去催逼金秋卖剑,金秋吴妈抵死不从。怀熔在家到处砸骂一阵,霍寡妇出来在怀熔耳边嘀咕,指点角落鼻青脸肿的金秋,怀熔恍然大悟。
“你出去收地租?我是一家之主,这事怎么不告诉我?”
金秋惊。
怀熔脸上一下和悦讨好,伸手扶住金秋,手碰到金秋身上,金秋只是一阵惊恐无比的战栗。怀熔柔声道:“秋儿,为夫欠下四百两赌债,还不上的话,咱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恐怕还得卖了你跟吴妈,你想想,你们还有好日子过?把那批地契给为夫,早日还掉那亏空。”
吴妈兜脸啐怀熔一口,怀熔大怒,便去揍吴妈。
金秋尖叫拦阻:“别打吴妈!夫君!求求你!吴妈年纪大了——”
怀熔下手越狠,骂道:“眼睛里没有主子的东西,今日打死你这老货!”
吴妈怒道:“打死我这把老骨头,小姐你去告官,叫这雷劈的畜生一命抵一命!”
怀熔激得眼睛赤红,两手抄起椅子:“老东西,当老子真不敢杀了你?!”
金秋哭,“地契给你...”
她只得跑回屋里,拿出怀义托付的地契。怀熔拿到手,瞪眼骂道:“贱命!敬酒不吃,非要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