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该怎么才好,吴妈缓声说:“小姐,吴妈饿了,给我做些东西吃。”
金秋拣回野菜野果,洗干净煮了汤,给吴妈喂了一口,吴妈吃这一口躺下就睡,第二天起来便是高烧。
怀熔和霍寡妇在外面玩乐一直不归,金秋从邻居那借来拖车,拖着吴妈到医馆苦苦哀求,吴妈已是闭目不醒。
金秋跪在医馆门前不住磕头,求大夫治吴妈。
路人看了心酸道,“造孽啊,那不是怀熔的媳妇?老得跟个大娘似的。”
“那个怀熔和霍寡妇正在铜钱馆吃喝玩乐,哪里管她们?”
金秋哭:“我们没有钱了,求求你们救吴妈,我可以当牛做马,求求你们...”
她哀求许久,从日头求到日落,有好心人丢下些钱,金秋感激,不住的磕头。
晚上的时候,大夫终于愿意免费救人,在门口把吴妈的脉,吴妈这时又慢慢的睁开眼睛,满面悔痛:“小姐,别跟那畜生过了,你太苦了。走吧...我...我对不起夫人...没顾好你,再也看顾不了你了...”
这话说完,吴妈便睁着眼睛,垂下了手。
大夫摇头,“她年纪太大,已经救不了了。”
金家最后一个人走了,金秋的天轰然塌下。
怀熔和霍寡妇嬉笑着回到怀家,推门就看到吴妈的尸体横在面前。
霍寡妇吓得尖叫,抱住肚子,把头埋在怀熔身上。
怀熔青筋暴起,嘴张了张,一个字也没有滚出来。
金秋呆滞无神的坐在旁边,对着怀熔说:“你害死了吴妈...”
“那老货本就半截入土...”
金秋直直的望着他。
她一只手抱着沉重的乌金剑,空洞的脸颊上淌着泪道:“我若是男儿,我爹若没死,我自小习得武艺,一定拿这把剑杀了你,给吴妈报仇。”
怀熔退缩一步,面色惨白。
可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了。一路期盼,一路恳求,一路求人垂怜,最后一路求生。
霍寡妇僵硬的走上前,拿出一个钱袋,“这给你,你你拿去快葬了吴妈。”
金秋暗沉沉的看她一眼,拿过钱,出了门。
怀熔望着院子中央的尸体,声音变调:“晦气死了!快把尸体搬走!”
霍寡妇道:“叫大伯哥过来。”
金秋去外面置办葬礼,觉得自己已是心若死灰,想着安葬完吴妈,她便逃离银州,再也不回来。
她置办完一切到星夜才回去,推开门时看到怀熔被乌金剑捅穿心脏,瞪着惊恐的眼睛,扭曲的倒在吴妈尸体旁。
金秋愣在当场。
这时捕快握着火把奔来,霍寡妇指她,尖叫哭道:“是她,她为吴妈报仇,把熔哥杀了!”
“我没杀人,不是我!”
金秋被抓去当堂审问,知府道:“犯妇金氏,昔年忠义烈士金战之女,嫁入怀家久受怀熔欺辱虐待,是否属实?”
怀家旧仆被传上作证,“大公子骂金少夫人不贞洁,醉酒后经常打她,一次将大少夫人打得流产。”
知府问:“后来呢?”
旧仆道:“家中被抄了,大公子心情不好,喝酒喝得更多,打人也打得更多。”
金秋年纪尚轻,已是憔悴衰相,满头白发。
知府问:“金氏是否不贞?”
金秋茫然问:“什么是贞?”
知府斥道:“不得玩笑公堂!”
金秋惨笑:“他赌博卖家、找寡妇,打死我最后一个亲人,他贞不贞?”
知府又审左邻右舍,“金氏和怀熔夫妻平时如何?”
左邻右使纷纷道:“哎呀老爷,怀熔死了活该!金夫人好得很,又本分安静又是勤奋人,见人话也不多说几句,还有一手好绣工,开始宽裕的时候借的东西很快便还,从来不抵赖。那怀熔便是一天到晚酗酒,招引些...狠人来怀家要债...我们老听到怀熔打骂金少夫人、金少夫人哭。”
“天寒地冻的时候她来我家借皂粉,去洗衣服...”
知府看一眼金秋弯曲不能伸直的手指,道:“传绣品店老板。”
绣品店老板道:“金少夫人在闺中时我便从她手中买织绣,那时她做得好,我们便一直合作。”
知府道:“那时她是什么样?”
金秋低头。
绣品店老板说:“她还是个粉嫩的小姑娘,有Jing神身上也有些rou,不像现在...这过去了没五年啊。”
老板道:“怀家没落之后,她做绣品做的得越来越差,手被怀熔打折了,误掉单子,我们是生意人,跟她便结束了。”
知府再问大夫金秋为吴妈求医的事,大夫答了。知府再问吴妈受伤致死的经过,金秋如实讲了。
知府道:“带上凶器。”
乌金剑被带上,杀死怀熔,却并未染血。
知府说:“金氏,这乌金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