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五味陈杂,见到那一池熟悉的红莲几乎要落下泪来。怎么会还在这里。
“梦觉云屏依旧空,杜鹃声咽隔帘栊。一日日,恨重重,泪界莲腮两线红。”
“何人?”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五儿一惊,扭头一看,李君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往事与现实在一瞬间重合了,五儿感觉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连收忙回目光,强压着心恸向李君行礼。
“私闯禁地,回去找管事领罚。”李君淡淡道。
五儿这才看到不远处一块牌子上写着“禁地”二字,突然想起之前绿衣说过的府中有一块禁地,切忌不要乱闯。之前就有人因为误闯了禁地,碰坏了什么东西,被公子很狠罚了一顿。
这里原来就是那个禁地。五儿眼底拂过一抹悲色,确实该被划作禁地。
看着面前奴婢眼角的泪痕,李君不由有些心软,本该发的怒火也一下子熄灭了。面前的少女那样的瘦弱,眼角的泪光,衬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思及刚刚少女yin诵的诗歌,李君问道:“你一小小女子,何故yin此伤歌。”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诗yin诵出来了。五儿偏过头并不看他。
李君道:“诗中所言乃一青楼女子,年暮时对情人凉薄的追恨。你有何可恨的?”
李君盯着五儿,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可五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从始至终,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李君不知,五儿此刻内心早已掀起千万波涛。甚至要努力抑制着才能让身体不颤抖。
五儿沙着嗓子道:“奴婢只是随意yin诵了几句,并无深意。”
“你不肯告诉我。”李君这样孩子气的执拗,五儿简直哭笑不得。见挣扎不过他,五儿便索性不理他了,吸了口气,转过身去,看着那一池红莲,努力忽视内心叫嚣的声音。
李君也靠过去,望向那一池红莲。心中却无比复杂。
身旁的这个奴婢明明无比平常,却三番两次的挑的自己的兴趣,这真是毫无缘由。
两人一时无语,沉默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
“若公子无事,奴婢先告退了。”五儿打破这沉默,俯了附身,便要退下。李君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响起:“我书房正缺个侍书的人。你既懂些诗书,明日就来我书房伺候。娴儿那边我来安排。”五儿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半晌才应了声“是。”
“以后别再来这里,这里是禁地。”
五儿伏了伏身,便离开了。
望向五儿远去的身影,单薄的就像一张剪影,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李君心头,捏捏了眉心,李君索性不想了。
那日出来后,五儿便去管事那边领了顿板子,多亏绿衣帮衬着,才没什么大碍,疼了几天就好了。
绿衣说,公子是没怎么想罚你,要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又跟她讲了些以前误闯禁地人的下场,无一不是被逐出李府的。
五儿问她为何要将那一片红莲划为禁地。绿衣只说她来的晚,听说是公子分外珍爱那一池红莲,不舍其有一点损害。
五儿点点头,眼里黑黝黝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一天后,五儿便去李君书房伺候着,但李君却只是让她在门外站着,屋内早有其他侍书的奴婢侍,她每日几乎见不到李君的面,若李君不在书房,她们这些侍书也不用去了。整日清闲的让绿衣嘟嚷了好久。
听着下面奴婢的汇报,王娴原本拨弄弄花草的手顿了一下,“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流霜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娴放下手中的剪子,我说这五儿怎么几天未见,原来是去做了书房侍从。面上不动声色让奴婢继续汇报下去,心底却已然是别有滋味。
李府的书房侍从,是最惹人羡韵的清职,一般的奴婢是做不了书侍的,非得是公子从小挑的的奴婢仆从,同公子一同读书,说是奴婢,其实更相当于亲随了。表兄何时对一个奴婢这么信任了。书房重地王娴自己都不敢随便进去的,怕惹人嫌疑。她五儿何德何能!
王娴努力想表现的大方一点,心底的苦涩却是无法忽视的。自从王娴见五儿的第一眼,王娴就知道,自己很不喜欢她,没有原因的,那次送药之后,就更是厌恶。
但自己初来乍到,偏要维持个温和亲切的好名声。也就没做什么。而今自己稍一不留神,她便去做了李府的书侍。自己若再不管,是不是马上就要做小妾了!
我不愿过着像母亲一样的生活,不愿每日看男人脸色过活,但自己现在是怎么了。为何只是一点小事便激起自己的嫉恨,我感觉自己在变的自己都不认识了。
王娴不由叹了口气。
门突然响了。天色已暗,谁还会来敲门,五儿疑惑想着着。打开门一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面容白净、仆从打扮的男子,原来是李君的贴身小厮林书。林书见到五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道:“公子要见你。快收拾一下吧。”
五儿心里一惊,又渴求又矛盾,最后还是进去整理了一下,跟着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