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过去。”
“拿纸笔过来,我给姨母写封信。”
若是口信,长公主警惕惯了,未必会相信。
宋语亭自让人去取了纸笔来,看着他下手写了千百字的信。
他的字刚硬大气,有军旅之人的风骨,可有带着几分洒脱之意。
宋语亭悄悄看了眼,看着他的眼神,就有点不一样了。
她见过的人里面,能写一手好字的,唯有爹爹罢了,可是何景明的字,比爹爹的还好看几分。
倒是有几分文采绝lun的惊艳之感。
何景明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眼道:“怎么了?”
“你的字真好看。”宋语亭不吝惜自己的夸奖,真正优秀的人,值得被夸赞,“比我的好看,比我爹爹的都好看。”
何景明莞尔一笑,被他夸的心里高兴,可还是谦虚道:“这不一样,我师从名家,当然比别人好上几分。”
他的先生是当世大儒,幼年时,手把手教他写字。
宋家现今虽是不凡,可真正请到的先生,亦不过是普通文人。
宋将军天资已是非凡,只可惜没他生来的条件好。
宋语亭很羡慕,当世大儒啊,也不知道是哪位?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何景明,问他:“是哪位先生?”
“薛徽薛先生。”
宋语亭愣了愣。
薛徽的名头,她在北疆也是有所耳闻的。
先帝在时,他曾主持修撰了盖世著作历朝法典,一介儒生,改变了本朝律法。
之后他便辞官归隐。可归隐之时,亦未闲着,花费数年时间,著作女子风俗考证,力证高祖皇后所行的正确所在。
宋语亭心想,京城民风比北疆开放,看来这位先生功不可没。
只是没想到,早就归隐的人,竟然是何景明的先生。
何景明笑道:“老师非我一人之师,是舅舅请来教导我和几位皇子的。”
只是格外看重他罢了。
何景明想,可能不是因为他天资出众,而是由于他和帝位无关,不必学习那些权术之事。
长大后再回想,便觉得,先生不愧是先生,称得起大儒名号。
太子地位固若金汤,那时候所有的先生都是巴结太子的,他和太子关系好,也得到了照拂,可别的皇子,却都是被忽视的。
唯有薛徽,除却对自己另眼相看,他对所有的皇子,皆一视同仁。
不论是尊贵的太子,还是宫女所出的八皇子。
宋语亭若有所思。
何景明将信装起来递给她,什么话都没说,只看着人家。
宋语亭心领神会,接过去出了门。
她从北疆回来,没有带护卫的人,可是小厮还是带足了,这些人都很可靠,她让嬷嬷交给小厮去送信。
再回来屋内,何景明没有睡,坐在火炉边,盯着里面旺旺的炉火看。
“你该休息的,生病的人,要多多睡觉才能好。”
“刚才睡太多了,一时睡不着。”何景明的脸色被火光映的亮亮的。
他想了想,看着宋语亭坐在对面,“要不然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宋语亭眨眨眼:“小时候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她自己现在还能想起来的,大多数都是些糗事,完全不想说。
何景明失笑:“那我说,你听着。”
第47章
他看着火炉子, 笑道:“我小时候和太子一起, 在御花园也生了一个炉子, 从御膳房偷了红薯来烧, 因为二皇子出宫的时候, 在大街上吃了一块,回来跟我们炫耀了好几天。”
“太子忍不住, 就很想吃, 可是舅舅不许我们出门, 他就拉着我,把寝宫里面的炉子搬出来, 烧了几颗红薯。”
宋语亭插嘴:“真的是太子忍不住吗?不是你忍不住?”
“当然也有我,只是没他那么想。”何景明笑, “我们哪儿会烤红薯,他又不许宫人插手, 就我们两个, 最后掏出来, 就是几团黑炭,太子那么大年纪, 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宋语亭托着下巴听他嘲笑太子,最后问了句:“你哭了吗?”
何景明沉默了一瞬, 叹息道:“小时候的事,就不要问了。”
太子那么大年纪都哭了, 何况是他。
心心念念想吃的东西, 最后烤成了炭, 怎么想都很虐心了。
宋语亭笑出了眼泪,挖苦他:“明明是你要说的。”
何景明伸手抹去她眼角溅出的眼泪,笑道:“有那么可笑吗?谁小时候吗,没做过几件糗事啊。”
宋语亭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只说别人不说自己,就很可笑了啊。”
动不动就是太子怎么样,好像不关他的事一样。
何景明笑:“可是我不怕你笑话太子,怕你笑话我。”
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