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吧。
他刚才跟宋语亭说,逗得人姑娘面红耳热。
结果二太太问起他, 他又要问自家长辈, 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到你自己这边都知道该长辈做主, 怎么跟我们姑娘说的时候,就不知道了。
老太太笑道:“时候还早呢, 语亭八月的生日,要成亲怎么也得明年冬天, 等她父亲回来再议,也不迟。”
老太太觉得, 圣旨赐婚, 自己拒绝不了, 这个没有法子,大儿子回来也说不得什么。
可是别的事情, 自己不能轻易就拿主意了。
何景明点头:“应该的。”
他心里面叹口气。
在北疆几年,他跟宋将军, 真的没有过多来往。
只是在有公事的时候,才会跟人家商议。
甚至于他新官上任之前, 宋将军在北疆一枝独秀, 却活生生被他分了一杯羹, 压对方一头。
何景明觉得,宋将军心里面,真不一定喜欢他。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何景明心中哀叹不已,早知道宋将军是自己岳父,从一开始就该去跟人打好关系,甚至还可以早点认识亭亭。
几年前的亭亭,十三四岁的时候,估计是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儿,活泼可爱。
何景明有些遗憾,自己错过了本来可以不错过的时候。
老太太笑眯眯道:“多谢世子体恤,不过……老风俗说,未婚的夫妻,不好见面……”
何景明一口否决:“老太太也说了,都是老风俗,高祖皇后有言,那些都是糟粕,男女之间,发乎情止乎礼,何必死守着所谓的古人迂腐的规矩。”
这话真不是他信口胡诌。
高祖皇后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见识冠绝当世。
她是真正青史留名的人物,她说的话,被人奉为圭臬。
老太太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怕世子家里有这个规矩。”
何景明道:“我家唯有我自己,老太太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所有事情我说了算。”
“那就好,以后我就不客气了。”
何景明客气地笑。
老太太不动声色一笑。
伸手轻轻抚了抚宋语亭的背。
宋酹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来。
“朱砂,何世子在里面吗?”
“在呢,二老爷和公子进去吧。”
老太太恍然一笑,对何景明道:“老二和酹儿刚才在景辉院等你,结果你来了这儿,我险些给忘记了。”
朱砂进门道:“幸好我去叫了二老爷过来,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多亏了朱砂。”二老爷道,“改日有赏。”
“多谢老爷。”
宋酹满脸正直,问老太太:“祖母,我听闻,宫里皇后娘娘身怀六甲,可是真的?”
老太太提及此事,亦是万分开心,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娘娘和孩子都十分强健,这下我可以放心了。”
二老爷亦叹道:“妹妹能有今日,也总算苦尽甘来。”
母子二人感慨不已。
宋酹却比他们清醒。
他问:“祖母,往年您说,宫里处处凶险,姑姑是无数人眼中钉rou中刺,现在她盛宠如此,岂不是更加危险。”
若非何景明在这里,宋酹是要好好分析分析的。
宋皇后如今,堪称是前有狼后有虎了。
太子不乐意有个嫡出的弟弟,宫里的妃嫔自然也不想陛下再来一个嫡子,压在她们儿子头上。
而且哪个女人不想做皇后,宋皇后一朝从做了多年的贵妃位置上,飞升成了皇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呢。
她的处境,已经危机重重。
何景明沉yin,看着宋酹道:“不会出事的,舅舅自然是派了人特意保护皇后娘娘,且皇后是皇后,不是别的妃嫔,并非旁人能轻易害了去的。”
宋酹道:“我听闻淑妃等人有孕之时,娘家都能送伺候的人入宫,祖母,咱们不如选几个忠心耿耿的丫鬟,送过去侍奉皇后娘娘。”
宋酹看向何景明:“韶阳兄,我相信你,只是姑姑,万万不可有丝毫闪失。”
何景明理解地点头。
老太太沉思,“你说的有道理,的确应该如此,我太高兴,连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老太太沉yin:“这个事情,我自己来,你们不必管了。”
何景明无奈道:“派侍女,还不如寻几个医坡去伺候。”
“宫里面的宫女跟主子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出卖主子的本就不多。”他眼神有些冷漠,“不像太医,个个都是为了利益,不惜出卖是所有人,丧尽天良的存在。”
何景明本不该对太医有这么深的误解的。
可是很多年前,曾经目睹过太医睁眼说瞎话,陷害一个得宠的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