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谢谢。我没事。”
陆泽明显不能放心,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乔乔看陆泽在她左边坐下,第一时间仍记得细心地把装酒的袋子从左边挪到了右边,尽量放的离陆泽远一些,怕酗酒这事引起对方的不适或痛苦的回想。
然后她微笑回道:“我真的没事。这里是市区的海滨居住区不是野海滩,背后都是有居民的临海别墅,我随身带着防狼喷雾,我身上挂了哨子,我手机就在手边,快捷拨号就是报警电话。我很好。”
“喝醉了就不能保证了。”陆泽低声说道,他早就注意到了她挪开酒的举动,“你想喝就喝,不用管我,喝够了我带你回去。”
这次乔乔是真的笑了,她望向陆泽的目光闪闪发亮。
“我不会醉的,我也不是喝多了才说自己没醉的。”乔乔低头扯扯脚边装酒的袋子,“毕业定了工作之后,我就知道商业场合我就算不爱喝,以后少不了喝酒。我自己关在租的房子里,把所有的酒都试过。啤酒多少,白酒多少,红酒多少,混酒多少,我能喝多少,我都知道。”
乔乔抬头望向陆泽,“所以你回去吧,我没事的。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过两天自然就好了。”
陆泽那双在黑夜里亮如星辰的墨色眼眸,似有许多情绪想表达,专注地凝视着乔乔。她真的是一个不需要别人照顾也不需要别人保护的姑娘,是一个人就能活得很好的姑娘。她甚至连他带出来的外套都不需要,因为她知道夜里的海边冷,记得加了衣服再出来。
陆泽不再说话也不再劝她,就只是在夜里的海边静静地陪着她,任凭乔乔怎么说自己一个人没事,也仍然固执地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望着夜里的海浪,挡住来自她左侧的海风。
乔乔无奈地笑笑,对着如此固执的陆泽无可奈何。她伸手轻轻地拨弄脚边已经熄灭许久的蛋糕蜡烛,低声说道:“我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来海边,因为从前妈妈总念叨想看看大海,却又节约省钱不肯来旅游,而我又没有钱带她来。可是等到我有钱带她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乔乔说这句话的声音,是越来越轻的,轻到最后她的尾音几乎飘散在了海风里,可是陆泽听见了。
乔乔说完这话之后,许久许久的时间里,陆泽都没有回一句话。乔乔忍不住轻笑,觉得自己把场面弄的很尴尬。受不了这漫长的安静与沉默,她扭头望向仿佛雕塑一般坐在她身边的陆泽,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陆泽开口的声音低沉而喑哑,深邃的眼神望着她。一个故事,大概就是乔乔的过去吧。如果她需要倾诉,那他就听。
但乔乔开口,讲的故事却出乎他的意料。
她语气平静地说:“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看书,看过好多好多故事书,最喜欢的是两个童话。”
“第一个呢,是两只猴子的故事。从前,有两只受伤的猴子。一只呢,默默地把自己受伤的肚子缝起来,慢慢的伤口结痂了,它也就好好地活下去了。另一只呢,有小兔子路过,小猴子就把自己的伤口翻出来求安慰,小兔子小兔子,你看我受伤了。小兔子探过头看看伤口,哎呀好可怜,摸摸。然后小兔子蹦蹦跳跳地下山找食物去了。然后大象路过,小猴子又把自己的伤口翻出来求安慰,大象大象,你看我受伤了。大象看看伤口,啊好可怜,抱抱。然后大象甩着鼻子找水喝去了。然后小狗路过,小猴子又把自己的伤口翻出来求安慰……然后呢,这只小猴子就因为伤口感染,死掉了。”
“第二个呢,是一只小蜗牛的故事。从前,有一只小蜗牛,它想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可是背上的壳好重好重,让它爬的好慢好慢,于是它很委屈很委屈地去找妈妈。妈妈妈妈,为什么蚯蚓弟弟就不用背着壳呢?妈妈摸摸小蜗牛的头,因为蚯蚓弟弟遇到伤害了可以钻进地里,有大地保护它啊。小蜗牛又很委屈地说,可是蝴蝶姐姐也不用背着壳啊?妈妈拍拍小蜗牛的背,因为蝴蝶姐姐遇到危险了可以飞上天,有天空可以保护它啊。小蜗牛很受伤,那为什么大地和天空都不保护我呢?妈妈就微笑着说,所以我们有壳啊。”
陆泽侧头看着乔乔凝于长睫上的水雾,看着她眼中洒满的细碎星光,他甚至想好了去听一个悲伤的过去,想好了要借给她肩膀去靠着哭泣。
可她没有哭,她只是微笑着给他讲了两个童话。
一个别总是撕开伤口求安慰,就会痊愈的童话。
一个虽然没有人保护我们,可是我们有壳的童话。
她一直强调着,陆泽,我没事,我不需要安慰。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我自然而然就好了。
陆泽终于起身而去,乔乔以为陆泽总算肯还给她一片自我发泄的空间,然而半罐酒下肚,陆泽的脚步声又在身后响起。
“已经凌晨四点了,通宵失眠,吹海风,过量喝酒,对身体不好。”陆泽递过来装在保温杯里的热牛nai,他想起自己曾说乔乔对于失眠经验丰富,久病良医,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乔乔无奈失笑,最终还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