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春晖堂时和六弟妹打了照面,六弟妹还带着璇姐儿呢。六弟妹是老实人,又收了老太太给的东西,想来她也不会把这事讲出去,可璇姐儿年纪小,嘴巴又快了些,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小孩子怕是不知道呢。”
金老太太皱皱眉头,可不是嘛,怎么把那两个粗坯子给忘了。汪氏虽然油滑,可她是聪明人,自己一日掌家,她就不敢明着造次。可那陶氏就不同了,因为给老六通房的事,想来她正忌恨着自己,璇姐儿又是个不长进的东西,小门小户里长大,虽是嫡出,可和她爹一样,与那些妾室生的下作东西没什么区别。
别看金老太太把金炳路记在自己名下,给了他一个嫡子身份,可在她心里,金炳路永远都是妾室生的庶子,和自己的金炳善金炳礼不能比。
金老太太叫过赵妈妈:“你去问问老六媳妇院子里的人,自从四小姐回来之后,她那里可有什么异常动静。”
陶氏院子里当然有金老太太的眼线,春桃是她从献县带来的,其他人却是金老太太让汪氏给她拨过去的,在这里面混进一两个眼线并不是难事。
过不多时,赵妈妈便得了消息,陶氏贴身的二等丫鬟春桃独自去过金满园!
林安儿回来之前,金满园里只有金玖和方姨娘,金玖虽然不在这里过夜,但白天也是常来的。陶氏不会打发丫头去找方姨娘,只有可能是去给金玖带话了。
金老太太气得咬工切齿。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自己原是想让老六一家回来与汪氏抗衡的,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连女儿也要搭进去了。这陶氏就是喂不饱的狼,得陇望蜀。
金老太太越想越气,偏偏这时,又有一个婆子急急忙忙跑进来:“老太太。四姑太太发脾气了。砸东西呢,咱们劝不住,还是您去看看吧。”
“这个孽障。都到这步田地了,她还不改改臭脾气,老三家的,你扶我过去看看。”
金家老宅以前有两片园子和多个跨院。除了金玖住的金满园,金老太太住的福满园以外。其他人都是住在一墙之隔的跨院内,金玖当家后,就带着林安儿长年住在别馆,他不想让金老太太借题发挥。便将福满园扩建,把金老太太的三个儿女住的跨院与福满园打通,成为一体。这样一来,金家老宅便只有两个园子了。
金明珠未嫁时住在福满园的彩云居。但她这次回来是见不得光的,也就不能搬回彩云居了,便和母亲一起住在春晖堂。
金老太太和汪氏刚刚走到抄手廊子,就听到金明珠住的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显然四姑太太还在摔东西。
金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这个不省心的东西,还以为如从此一般可以任意胡来,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时候。
金明珠看到母亲来了,一头扎进金老太太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看到女儿哭成这样,金老太太一肚子的怒气全消了,忙问女儿受了什么委屈。
这里是春晖堂,即使金明珠落地凤凰不如鸡,春晖堂里也没有人敢对她不敬。今天园子里请了戏班子,又请了一大堆亲戚,就有嘴快的小丫头告诉了金明珠,那戏小生小旦的戏服如何华美,金六小姐如何漂亮出风头,把个金明珠气得直咬牙。
这里是自己的娘家,外面花团锦簇,热闹非凡,而自己却要躲在屋子里不能出去,曾几何时,每次这样的场面,最出风头的都要她金四小姐,在她的印像里,三哥家的瑶姐儿只是个小丫头,这也不过一两年,瑶姐儿就是众星捧月的金六小姐,而她这位金四小姐已经荣升四姑太太了。
金明珠越想越气,自己的大好青春就这样断送了,夫家把她轰出来,娘家也没有她的地位,她本是心高气傲惯了的,当下便又砸又摔,大闹起来。
“母亲,瑶姐儿算个什么东西,您怎么由着她出风头啊?”
金明珠已是二十二岁的人了,且又经过这场磨难,却仍然长个猪脑子。汪氏就在一旁,她却向金老太太煽风点火,肆无忌惮地数落金瑶,就连金老太太都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了。
好在她很快就记起金瑶是汪氏的女儿了,便又道:“三嫂,你也不管管瑶姐儿,她一个未嫁的小姐,整日抛头露面算怎么一回事,让人家知道了,谁还来提亲啊。”
汪氏的嘴角抽了抽,恨不得吐她一脸唾沫,你当妾室都被人家轰出来,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我的瑶姐儿清清白白的闺阁小姐,竟会被你说得如此不堪,我若是不把你送进家庵,还真是白白和你做了一场姑嫂。
汪氏心里生气,可脸上却依然挂着笑:“瑶姐儿年纪小,为人处事难免不够老成沉稳,让四妹妹见笑了,我回去会对她严加管教的。”
见汪氏服软认低,金老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汪氏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吧,老六媳妇的事,你就不用再管了。”
汪氏一走,金老太太便埋怨女儿:“你哭闹又有何用,眼下有人把你回来的事捅出去了,东府知道了,玖哥儿似是也知道了,为娘的心里烦得紧。东府那条老狐狸,巴不得找机会算计咱们,这件事让他知道了可真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