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嘲讽她要二嫁女儿,而并非是威胁。
金老太太恨死了自己,不过就是一出,她便自乱阵脚。非但任由金明珠辱骂金瑶,今天还为难了林安儿。
“你是故意的,是吗?”金老太太瞪着金玖,眼中已有森然之意。
金玖的脸上还是那副该死的笑容,他没有回答金老太太,只是淡淡道:“孙儿认为祖母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再为四姑姑张罗门亲事,至于中馈之事,我看祖母还是应该交于别人为好。”
果然,这只小狐狸是想借着金明珠的事要协她交出掌家之职,做梦!
“我还没有老到爬不起来,这掌家的钥匙还是老太爷在世时亲手交给我的,不是单凭你几句话就能交出来的。”
金老太太见惯大场面,更何况此时也没有其他人在,甚至连三房和六房的人也不在。
金玖笑得更深,双目炯炯直视金老太太:“四姑姑昨日打碎的那只水墨天青杯子是官窑的,祖母若是喜欢,孙儿前年曾送给三爷爷一套,或许他老人家还肯割爱,即使他舍不得。族中也会有人给祖母面子的。”
这个时候,金玖提到一只水墨天青的杯子,当然不是无心说起,而是告诉金老太太两个危险的信息:一是我连金明珠摔了什么的杯子都知道,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二是这件事我随时能够帮您捅出去,不单单是三老太爷,整个族里都能知道。到那时。那些有女儿被送进家庵,或者自尽而死的亲戚们,决不会饶了你。更不会放过金明珠。
金老太太足足默然半炷香的功夫,大堂内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早有外面偷听的下人去飞奔告诉了汪氏,汪氏带着女儿金瑶和两个儿媳全都来到春晖堂。守门的婆子早就拿过汪氏的好处,打开门放她们进去。此时她们就侯在正屋门外,拔着脖子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听金老太太终于说话了,她长叹一声,道:“你姑姑命苦。遇人不淑,可她如今落到这份天地,你这个做侄儿的不能再打压她。”
金玖道:“祖母放心。孙儿已把咱们在京郊的那所大宅收回来了,正在整葺。那还是祖父当年置下的,比起这里不相上下,湖光山色,不远看还有佛堂,祖母可搬到那里养老,四姑姑定是会陪在您身边,到时再给四姑姑找个上门女婿入赘便是。从那里到京城不过十几里,三叔和六叔一家都能时常探望,祖母可尽享天lun之乐。”
金老太太苦笑:“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就连软禁我的地方也找到了。”
“怎会是软禁?孙儿会在自己的私帐上拨出三百亩良田到祖母名下,孙儿知道祖母不缺这些,也只是尽孝而已。”
金老太太这些年来手上私产甚多,虽然被金炳善糟蹋了不少,但依然富足。她当然不缺这三百亩田地,但她也知道,这是她和女儿能在金家拿到的最后的东西了。
既然金玖要放过金明珠,那么即使是三老太爷也不会再插手,到时母女二人离开京城,金明珠想再配良人是不可能了,如果像金玖所说找个寒门子弟招赘,那也是一门好亲事。
可如果她不答应,金玖现在就能让人到房里把金明珠抓出来,然后绑到祠堂门前,或逼她自尽,或送进家庵。
曾几何时,金玖就是毡板上的rou,任她宰割,可眼下的俊朗少年再也不是当年的傻小子,他Cao控着大局,更Cao控着她和女儿的生死。
“好,我答应你。”
短短五个字,金老太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迸出来。
她不甘心!
她嫁进金家几十年,直至金老太爷死前几个月,婆婆去世,金老太爷才将这掌家的权利交给她,从此她便将这得来不易的权利紧握在手中,即使金炳文的妻子李氏生下长房长孙,她也没将权利交出去。可如今,金玖却在逼她交出掌家之权,虽然明知她已经没有去路,可她还是不甘心。
“那今后由谁掌家?老三家的?”
在问这句话之前,金老太太一直认为金玖是要将掌家之职交给汪氏。放眼整个老宅,也唯有汪氏能接下这掌家钥匙,况且,这也是汪氏处心积虑想要的结果。她紧抱金玖大腿,为的也是这个。
金玖淡淡道:“孙儿是长房长孙,如今这个家是我当家,我已成亲多年,既然祖母不想再管这些杂事,那这吃苦的差事自是轮到我娘子头上。哪有麻烦三婶的道理。”
什么?
金玖竟是要让林安儿掌家?
金老太太怔住,躲在门外偷听的汪氏也怔住了,林安儿当然更怔住。
她原本一直在紧紧拧着金玖的手,可这时不知不觉松开了。
金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她只有十四岁,怎么能掌家呢,再说金玖也没有问过她啊,他连圆房的事都要问过她,掌家这么大的事,他连提都没提过啊。
金瑶和两个嫂子也是惊得一头冷汗,听到金老太太要交出掌家权利,她们心里都很高兴。陶氏和母亲无法抗争,这个掌家的位置只能是母亲的。母亲做了掌家,金瑶就能嫁得更好更体面,两个儿子金玮和金琅也能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