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见礼,就被老夫人一下握住双手,颤声道:
“你方才说的,是真的?”
旁边的崔琳琅,也同样眨也不眨的瞧着蕴宁,一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
袁钊霖瞧了一眼,又瞧了一眼,只觉崔琳琅这样要哭不哭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忍心,忙也开口安慰:
“老夫人莫要担心,我阿姐可厉害了,她既是说不是诅咒,就一定不是诅咒。”
听他这般说,崔琳琅一双shi漉漉的眼睛立马转过来,袁钊霖被瞧得越发脸热心跳,讷讷道:
“我是说真的,听我阿娘说,就是广善寺的主持和尚,也说我阿姐是福慧双全的命格呢,我阿姐既是说无事,就定然无事……”
“好,好。”老夫人连连点头,就着蕴宁的手坐下来。
看蕴宁帮老夫人诊脉,房间里再次静了下来。
停了有盏茶功夫,蕴宁才收回手,神情却无疑更加笃定:
“老夫人也是脉象凝滞,涩而虚,同崔公子和琳琅姐姐一般……”
一句话说的崔琳琅神情瞬时黯然——
宁妹妹所见,可不是印证了崔家嫡系被诅咒的传言?
老夫人无疑也想到了这点,脸色同样有些沉重。
“老夫人,琳琅姐姐莫要担心,”蕴宁忙道,又瞧一眼陆瑄,“我瞧着,陆公子和你们的脉象却是不同……”
话音未落,陆瑄已是伸出手:
“麻烦袁小姐,帮我瞧一瞧……”
低低的嗓音,听到耳朵里,却是一阵酥麻。
蕴宁脸越发红的厉害,只正事要紧,便咬牙伸手,不想斜刺里却是伸出一只手来,看过去时,却是袁钊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袁钊霖已是麻利的从怀里摸出一块丝帕来,准确无误的裹住陆瑄手腕。
好险没憋出内伤的陆瑄:……
想要揍未来小舅子一顿怎么办……
袁钊霖却是长出一口气,示意阿姐可以继续了。
徐徐搭上陆瑄的手腕,不过片刻,蕴宁便即抽离。
“如何?”老夫人神情急切,刚想问子息上可有碍,意识到什么,忙又顿住。
蕴宁抿了抿嘴:
“陆公子脉搏强健,身体健康的紧……”
更糟糕的是,也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也跟着跳个不停,再不收回手,真要跳出胸腔也不一定。
老夫人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些:
“袁小姐可是已然看出来症结所在?”
蕴宁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老夫人,崔家历代祖上,是不是和表姐妹,联姻居多?”
其实早在听了王梓云口中诅咒一说时,蕴宁便想到了这一点。
上一世,祖父程仲离世后,曾留下不少手稿,因不是金银等物,自然没人放在心上,倒是蕴宁,求了不少人,终得以拿到手中。
其中就有一篇札记,是祖父生命的晚期游走于江湖时所记的一篇轶事,说是在一个深山老林中,亲眼见着一个人间地狱一般的存在。
那个山村里,侏儒、傻子,甚至还有多手多足的怪物……
身为医者,老爷子自然想要探索其中的根源,结果却是如何也查不到病因,因身体吃不消,老爷子最后还是离开了那个好客却苦难的山村。却在札记中写下了这样一个推测,老爷子怀疑,会出现这等情形,十有八九是村人因与世隔绝而彼此联姻太过频繁的缘故……
及至后来,蕴宁困守农庄时,也见到了一对儿表兄妹结亲的夫妻,他们的长子生下来和祖父描述的那些怪物不是一般的相似,至于下面两个孩儿,人倒是不傻,却是比之寻常人要虚弱的多。
“不错。”崔老夫人点头,心旋即一紧,“难不成我们家会这般,其实和王家有关?”
“确然有关。”蕴宁点头,“不过,不是老夫人想的那般。”
“老夫人可见过别人种地?”
“一块地,若然今年种了一茬药,顶多三年,就要换另一种药物来种,不然,不独药物长势不好,便是药性也会大大减轻……”
“崔王两家,历代联姻,就如同种了一茬又一茬药物的土地,生机渐渐减少,更甚者,会滋生出可怕的东西……”
一番话说得老夫人倒吸一口冷气,遽然变了脸色——
崔家历代可不正如蕴宁所言?
原来不是诅咒,竟是和王家联姻太过频繁的缘故吗?
又想到祖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有限的几位没能和王家联姻成功的先祖,诞下的后辈确然要健康的多……
“至于陆公子,”蕴宁抬头瞧了瞧陆瑄,脸又有些发红,“虽也是崔家嫡脉后人,和陆阁老虽有表兄妹之名,却无表兄妹之实,陆公子身体自是无恙……”
“怪不得我瞧着十弟有些蠢呢,还不是一般的弱……”陆珦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他口中的十弟,正是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