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回到自己房间里, 陆瑄都依旧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想着九弟八成是撞邪了,陆珦真是哭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陆瑄Jing神上虽是有些不对劲, 人却格外的好哄, 明明是一向不许旁人靠近他的,这次却是乖乖的任凭陆珦把他鞋子脱了, 外衣除去,又盖好被子。
“你赶紧, 赶紧的, 睡一会儿啊。”陆珦舌头都不顺溜了, 嘱咐完,竟是撒丫子就往外跑。
待得冲到老夫人面前,真是腿都软了:
“小九, 小九他,是不是, 撞邪了……”
叫干什么干什么,简直比自己只会咬指头的儿子都听话,还一直傻笑个不停……还要再说, 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忙不迭回头,和见了鬼般好险没蹦起来:
“你,你, 小九……”
不是睡了吗,怎么跟个鬼似的又跟着自己跑过来了——
身后无声无息站在那里,依旧在傻笑个不停的这个人可不正是陆瑄。
陆瑄却不理他,只一径瞧着老夫人:
“祖母方才说的,是真的?”
再没想到,孙子竟是对蕴宁情深如斯,老夫人又是快慰又止不住难过——犹记得当初自己答应了婚事后,宗甫何尝不是这般,欢喜的笑成傻子的模样……
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傻小子,祖母什么时候骗过你……”
又绷了脸道:
“现在,赶紧回去睡觉,不然祖母答应你的话就不作数了。”
一句话未完,陆瑄已是“嗖”的飞了出去,唯恐老夫人反悔之前的话似的,转眼就没了踪影。
陆珦自然闹不清这祖孙俩打的什么哑谜,不放心之下,赶紧追了出来,待得到了陆瑄房门外,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忙爬到窗户那儿顺着窗棂往里瞧,却是正好瞧见陆瑄乖宝宝般直挺挺躺在床上,这哪是睡觉啊,分明是挺尸……
又慌忙朝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嘴里不停念叨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坏的不灵好的灵……”
放下了心头大石,陆瑄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
期间陆瑛也曾过来一趟,沉着脸询问陆瑄去了哪里,当听说,竟然是去睡大觉了,登时就火了。
当即就要派人去叫起来。
却是还没靠近陆瑄的院落,就被荆南荆北丝毫不留情面的给怼了回去。
更是直接警告陆瑛,说是太夫人吩咐过,就是天塌了,都不能去打扰陆瑄,不怕挨揍,只管往里闯。他要是不服的话,可以直接去找太夫人。
即便心里确然一百个不忿,陆瑛可也不敢直面崔老夫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陆明廉倒是没为了这件事责骂陆瑛,毕竟崔老夫人多难缠,陆明廉早已领教过,当初伯父陆宗甫刚过世时,几乎所有陆氏族人都站到了二房这边,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拿她无计可施?
更别说陆明廉这会儿说是胜券在握也不为过。
崔氏伯娘也威风不了多久了。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从前伯娘的背后有名门望族延陵崔家撑腰,倒是自己爹爹却是官职不显,哪里能比得了现在——
崔氏式微,嫡脉受诅咒的谣言传的满天飞;自己更是掌管工部,最迟明年,就能入阁……
如果说这样的二房还不能压下长房,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当下只命陆瑛照旧盯着些长房那边就好。
陆瑛心里却是对那对儿祖孙怵得慌,可既是父亲有吩咐,却又不敢不答应。
只这次却也学的Jing乖了,如何也不敢跑到长房那里触霉头,只让人悄悄守在长房外面,有什么消息报过来就好。
还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不想下人很快来报,说是陆瑄今日终是不再睡了,只他起来洗漱后就出门了,看方向,应该是去太叔公那里去了——
太叔公讳广言,是祖父和长房已经去世的陆宗甫公的亲叔叔,因志不在仕途,考中举人后便不再进学,反是接管了陆家族学。
这些年来,陆家小一辈的青年才俊可不全由陆广言□□过。眼下更是已然将近八十高龄,在陆家最是德高望重。
家里后辈科举过后,最先拜望的都是这位太叔公,陆瑛便也没放在心上。
不想陆瑄这一去,却是足足一个时辰都没有回来。
陆瑛忙派人去找,却被告知,陆瑄早就陪着陆广言出去了。脸顿时就黑了——
自己明明留了话的,说句不好听的,太叔公偌大年纪,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哪里需要这般恭敬?放着父亲这个工部尚书不理,却陪着一个糟老头子四处乱转,陆瑄如此,分明就是没把父亲放在眼里。
陆瑄和陆广言这会儿却是已然到了武安侯府门外。
后面车上,还拉着京城最有名的冰人王媒婆。
只武安侯府门前可不止陆家马车,却是另外还有两辆有着靖国公父标识的马车。
陆瑄扶着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