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人送黑发人,并不是偶然,而是全拜自己全心扶持的娘家人所赐。更甚者,没有害到儿子,梅家人还不肯善罢甘休,竟然又第二次下手,只这一次被害的成了孙子陆璟。
恍惚间想到之前陆明熙跪在崔老夫人面前痛哭的画面,梅老姨娘心如刀绞之余,更是生吃了梅氏的心都有:
“梅纤柔!这么些年来,我拿你当亲生女儿一般!不是我坚持,熙哥儿怎么会娶你为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害了我的儿子还不够,还要害我的孙子……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毒妇……你是个蠢的,我这个老婆子,却是比你更蠢啊……”
口中说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转头对着崔老夫人连连磕头不止:
“夫人,夫人啊,我错了,我错了啊。从前是我瞎了眼……要是当初我不想法子拆散熙哥儿两口子该多好……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啊……”
从嫁入陆家,梅老姨娘心心念念的就是生个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和那个姓崔的女人争宠……
而老天也对她格外眷顾,即便是趁着陆宗甫醉酒,一夜云雨,梅老姨娘依旧如愿以偿,生下了陆明熙。这么多年来,梅老姨娘没少明着暗着靠了这个,在崔老夫人面前耀武扬威,还是第一次这么可怜兮兮的跪在崔老夫人脚下低头认错。
可瞧着眼前情景,崔老夫人神情中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意,沧桑的眼神里,更多镌刻着的是浓的化不开的无奈和悲凉……
☆、225
蕴宁接连下了十八根金针, 足足一刻钟后,陆璟眼耳口鼻处竟都沁出点点黑色的血珠子来。
拔出金针, 蕴宁脚下一踉跄, 亏得被时刻注意着她脸色的陆瑄探手揽住腰:
“是不是累到了?快坐下歇会儿。”
几乎是半抱着,把蕴宁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
蕴宁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今天一日之内, 只喂璟哥儿喝些白开水就好。另外……”
“还有什么不妥?”
“嗯。璟哥儿虽然用进去的少, 只糕点毒性太强,怕是也要和爹爹一般, 睡上些时日了……”
一番话说得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加在糕点里的毒简直堪比鹤顶红,更甚者比鹤顶红更加歹毒。也亏得有蕴宁在, 不然到了这会儿, 不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呢……
“着人去梅家, 就说,陆家出事了!”陆明熙已是恢复了镇定,先让人扶了崔老夫人下去休息, 这才道。
梅老姨娘嘴唇蠕动了下,老眼越发浑浊, 虽然心里无比清楚,梅家真是过来人,定然是有来无回, 却是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只余一声沉重的叹息。
下人领命出去,不过片刻, 却又匆匆跑了回来,脸色却不是一般的难看:
“老爷,不好了,梅家出事了!”
还未说完,院子里有哭嚎声传来,却是梅氏的娘家侄子梅瑛正跪在外面。
“我去看看。”陆瑄快步走出房间。
瞧见陆瑄,哭的不住打嗝的梅瑛明显噎了一下,又充满希冀的往陆瑄身后看,可惜任他哭声震天,梅氏也好,梅老姨娘也罢,都不曾出来看上一眼……
“说是早上起来,梅瑛去给梅老夫人请安,到了后才发现,老太太身体都凉了……”
“梅学海过去看,却是一下摔倒在梅老夫人的床前,人竟然很快就跟着没了……”
“表面看,两人都是突发急病而亡,可我去看了他们的症状,也问了旁边服侍的人,梅老夫人身亡的时候,并无人瞧见,梅学海的症状却是和璟哥儿一模一样,瞧着就是癫痫发作……我记得不错的话,梅学海并没有癫痫。”
“现在外面都传,梅学海真是孝子呢,瞧见老娘过世,伤痛太过,自己就跟着过去侍候了……”
“你怎么看?”陆明熙注目坐在下首的陆瑄,脸色沉沉。
“梅家的祸事,必然有隆福路的手脚,”陆瑄声音发寒,“除此外,里面定然还牵扯到胡家……”
之前蕴宁已经查出,陆明熙这些年来喝的陆明廉“Jing心挑选”后送过来的茶叶,都是经过特殊工艺熬制,虽是喝起来清香扑鼻,假以时日,却是渐渐伤及脏腑。还有陆明廉年年特意送过来的土特产,也俱都会让人一日日越发虚弱……
若非陆家手里有蕴宁这个王牌,陆明熙这会儿,十有八九已是不在人世。
“宁姐儿跟我说,能在爹体内毒素的基础上,起到最大破坏性、直接摧垮身体的那味药,乃是来自于胶东……”
而胶东却是庆王的地盘。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还有一句话叫升米恩斗米仇!
这些年来,若非陆明熙撑着,陆明廉的仕途如何会这般一帆风顺?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陆明廉根本不满足于现状,甚至认定是陆明熙挡了他的前程。
应该至少五年前,陆明廉就上了庆王的船。至于故意引导陆珦往胶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