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反对陆明住进去,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女儿以后肯定是在县城安家落户,那房子也住不上。
“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明明啊,心眼本来就比他哥多。”方晓玉道,以前老父把房子留给方圆的时候,小儿子还有意见的念叨过几次呢。
她转而道:“他毕业后分配工作,有国家管他吃住呢,单位还能不分他房了?如果知道他有房子,反倒在分房会吃亏。”
“阿圆,房契上已经转为你的名字了吗?”陆拥军问。
“是的。”在外公去世后,遗言里说明房子是留给房圆的,后来她去办外公户口注销的时候,顺便去房管局把户主改了。
“那就没问题,到时候我找人去街道管委会办一下户主驻外工作的登记就行了。”陆拥军道,“这事你们也不用担心,国家还是保护私有财产的,只要手续齐全,不会因一些人的非分之想就判法没收的。”
听陆拥军这么一说,方晓琴也就放心下来,她开始关心起外甥的事了,问方晓玉:“姐,听阿圆说明明谈了一个对象,那姑娘怎么样?”
提到这事,方晓玉眉头又皱紧了,她摆摆手,半天才说:“别提了,为了这事我现在还一肚子气。两个人想你姐夫帮忙给落实女方毕业分配的事,她的政审没过,学校领导都要卡着,我们怎么敢伸手碰这地雷线。”
“既然这样,那要说服明明,早点分开,感情深了就不好办了。”方晓琴道。
“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见去了,平时挺Jing明的一个孩子,碰到这个卢鹂就栽了。”
“你也不要瞎琢磨,不然又要闹肚子疼,陆明都这么大了,是好是歹就随他自己去吧,如果他真心喜欢那个姑娘,不管什么成份,他们自己也会把日子过好。”陆拥军拍拍妻子的肩膀道。
之后方晓玉想起来,又提及了给方圆介绍对象的事,被方圆止住,她拉起方晓琴就要告辞,两姐妹相对苦笑,想着只有她开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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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天气骤冷,方圆刚从病房出来,一大早的心情也和今天的气温一样低落。
早上巡房,去看了昨天截肢病人的情况,病人一家人正围坐在床边,对着他空荡荡的裤管哭的撕心裂肺。
这个病人是余阳县下面公社的社员,上个月被生锈的镰刀割伤了小腿,得了破伤风没有及时的处理,当时小腿开始溃烂,家人只是抓了草药给他敷了一段时间,后来溃烂越来越严重,整条腿肿胀变形,他们才开始慌起来,从公社借了板车,把他拉到了县医院,经检查确认下肢已坏死,只能尽早做截肢处理,防止进一步感染恶化。
病人正当壮年,是家里的主劳动力,他这一出事,对家人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今天病人的老父母和年幼的子女都赶来医院,一家人看到他现在的情景,一时不能接受,一起悲伤恸哭。
方圆不知道怎么安慰病人,病人的妻子被婆婆抓住扇了好几个巴掌,说她擅作主张让男人的腿被人切掉,方圆上前劝说时,老妇人知道她是手术助手,认定她是帮凶,上来就要揪她的头发,幸好被旁边的医生和护士及时拉开。
蒋医生过来,痛斥病人家属一顿,挥手让方圆先离开,他去给手术病人做了检查。
方圆回到诊室的时候,人有点恹恹,她并不怪撒泼的病人家属,只是觉得如果这个病人当时能得到及时的治疗,不至于拖到截肢的地步。
现在的农民身上有小毛病,都不会上医院,只会自己用土方法治疗一下,一般都是拖得比较严重了,才会到大医院求诊,但是那时都已经晚了。而且还有很多人即使到最后,因为条件不允许,不能到医院治疗,可以治愈的问题得不到救治,只有在家中等死。
想到这里,她觉得国家让城市医生分流到农村的决策是正确的,如果现在让她去农村巡医,她应该不会那么抗拒了。
安子来拆线的时候,让方圆心情好了一些,他本来是剪刀厂一活宝,掌伤愈合以后又恢复诙谐逗趣的样子,一来就给方圆讲了一个笑话,方圆都被他逗得忍俊不禁了。
“你别笑啊,方医生,我说的可都是真事。”安子眉飞色舞道,“当时救火的时候大家可都看到了,跑出来一家子人都光着屁股,只有一个穿裤子的,问为什么啊,因为家里就只有这么一条裤子,出门的时候轮流穿。”
方圆趁他说笑的时候,剪了线头,快速的把缝线抽了出来,安子诶诶叫了两声。
“方医生,以后还要不要来医院做检查?”安子身后一个青年男子开口问道。
他是剪刀厂人事科的干事,二十五六年纪,人瘦长斯文,谈吐很是温和,今天陪安子过来复查,顺道来开单据证明,拿回厂子里报销安子的医药费。
“拆线以后,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就不用来医院了。”方圆道。
“方医生,我的手指动不了,这,这是不是没好啊。”安子动了动自己的手掌,开始有些担心了,他以为拆了线就好了。
“没这么快的,我会教你一套康复练习动作,你以后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