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
这些年,围绕在他身边的女生一个个前仆后继地沦陷,为他伤过心、流过泪,与他闹过、吵过,可是从来没听谁说过后悔。
叶昭觉每每看见那些姑娘,总忍不住在心里替她们惋惜,唉,怎么办呢,他可是只属于徐晚来啊。
跟着闵朗进了大门,眼前是一幢两层楼的仿古红砖建筑,一面墙上布满爬山虎,院内环境静谧清新,一阵风吹过,植物清香扑鼻。
虽然离喧闹嘈杂的商业区这么近,可是一声汽车鸣笛声都无。
闹中取静,这里确实是绝佳的地段。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叶昭觉被勾起了好奇心,暂时忘却了账户余额带来的心灵创伤。
“晚来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做工作室,我陪她一起来看看。”闵朗面上有种奇异神采,好像这件事比他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来得要紧。
“工作室?什么工作室?”她刚问完这个问题,徐晚来便从二楼的窗口探出头:“昭觉,你进来看看。”
叶昭觉侧过脸去看着闵朗,在这一刻她的心里涌起复杂的惆怅,是为了乔楚。
任何人只要望上闵朗一眼,都能如同明镜一般照见他内心所想。
他双眼如琥珀一般清亮,望向徐晚来的瞳仁里有着未染尘埃的洁净与赤诚。
这不是往常白灰里79号的那个闵朗,这也不是那个风流成性的闵朗。
在这个瞬间,时光唰唰倒退,天空雾霾散尽,露出湛蓝的底色,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油亮的光泽。他回到穿卡通T恤、白色球鞋的清朗少年,面对喜欢的女生,笑容里有一点儿胆怯和腼腆。
天上的云飘了过来,又飘了过去,光线在他的眉目之间留下闪耀的印记。
那是往后这些年里,谁都不曾看见过的闵朗。
走入正门,叶昭觉发觉这幢小楼是一座私宅,但尚未进行装修,空空荡荡,连墙壁都是原本的水泥灰色。
徐晚来从还没有安装扶手的楼梯上下来,闵朗十分自然地走到了楼梯底部,伸手就要去扶她,然而却被徐晚来不动声色地拂开了。
她穿一双CL(christianlouboutin)细跟红底鞋,下起楼梯来却如履平地。她一身黑色,妆容清淡,留着利落的短发,与烟视媚行的乔楚完全是两种类型。
叶昭觉静静地看着徐晚来。
比起当年,她似乎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举手投足依然充满倨傲。但旁观她与房屋经纪人交谈关于租赁的各项事宜,她三言两语,讨价还价,拉锯之间完全已经是成年人维护自身权益的派头,哪里还有昔日那个文静女生的半分影子?
齐唐说得对,世上已千年。
所有人的人生都在进步,只有她叶昭觉还在原地僵立。
“知道你前阵子不太好,就没去打扰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徐晚来的口吻很客套,但未必不真诚,只是这语气……未免太像问候一个病人。
叶昭觉一转念又觉得,一段糟糕的经历和一场大病确实有共通之处,都需要时间消化负面情绪,对抗病毒因子,恢复体能和元气。
但她不想与徐晚来谈论自己的私事。
来这里的路上,她还一度觉得自己背叛了乔楚,无端生出些愧疚。
“闵朗说你想租下这里做工作室?”她问。
徐晚来环顾四周,点点头说:“对呀,我们已经去看过不少地方了,我最中意这里。空间足够大,也没有各种庸俗的家具装饰要处理,一切都可以按照我的心意来布置。闵朗,你觉得呢?”
闵朗笑一笑:“你喜欢就行。”
叶昭觉非常不习惯闵朗这个样子,这两人搞什么啊,“秀恩爱”也不分场合。
她急忙转移话题顺着先前的话题往下说:“可是这里不太好找,会不会影响生意?”
徐晚来挑起一条眉毛,轻声笑:“我只做高级定制,伺候好一小撮名媛阔太也就够了。”
听到“伺候”这个词,闵朗没忍住皱了皱眉:“倒也不需要说得这么卑微。”
呵,徐晚来脸上浮起轻蔑的神情,并不是冲闵朗,像是冲着那些并不在场的客人们。
“话是不太好听,可事实就是如此。我还算运气好,父母一直全力支持我做。有些同学回来之后,要么转行,要么开个网店,做些时下流行的爆款,吵的架比卖的东西还多。”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大概是物伤其类,语气中有实实在在的悲哀。
徐晚来慢慢踱着步子走到墙边,空旷的房子里回荡着她的鞋跟与地面撞击的声音。
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粗糙的墙壁,那个手势既温柔又勇敢,像是抚摸情人的面孔,又像是抚摸旧年月里的某一段心事,宽松的袖子随着手臂动作而滑落,露出她纤细白皙的手腕。
叶昭觉在心里轻轻“呀”了一声。
那一年,闵朗的nainai去世之后,他们三人陪同闵朗一起送老人的骨灰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