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啊,好长时间没见你了,越来越漂亮啦。”
乔楚笑了笑,心里有种暖融融的东西,这种东西让她有点儿想哭。
拐了个弯,就看见一家台球室,三个叼着烟的年轻人坐在门口打扑克,剩下几个在旁边围观,一看就知道这群人整天没什么正事儿。
乔楚远远地冲着他们“喂”了一声,听到她的声音,那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不约而同地咧开嘴笑了。
中午在饭馆里,乔楚笑着嘱咐众人:“都不要讲客气啊。”
大家说说笑笑的,小饭馆里热闹得不行。嘻嘻哈哈的一群人之中,唯独坐在乔楚右边的男生沉默不语。
他眯起眼睛看她,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你不开心啊?”
乔楚一愣,有这么明显?
对方笑了一下,那意思是,我还不知道你?
这个男生是这一群人里带头的,大家都叫他“阿超”。
全世界好像有无数个“阿超”,但乔楚只跟这一个阿超有交情。
阿超小时候,父母老打架,动起手来整条街的人都拉不住。
架一打完,他爸就出去打牌,他妈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双方好像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
好多次,阿超被遗忘在家里,没钱,没饭吃,饿得发昏。乔楚的外婆实在看不过去,就让乔楚去把他叫到家里来,给他一双筷子一个碗。
外婆从来也不多问他父母的是非,只说自己家饭菜做得太多了,自己和乔楚吃不完,叫他来帮忙。
男孩子自尊心强,阿超很少会说谢谢,外婆叫他吃饭……他就真的只闷头吃饭。
虽然面上不说什么,可是他心里记得,一顿饭就是一点恩情。
他吃了这家多少顿饭,就欠了这家多少恩情。
阿超点了支烟,声音不大,语速很慢,但确保在座的每个人都能听清楚:“小楚,你跟我们就不要见外了,有事就直说。”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纷纷停下动作,跟着表态,“是啊,小楚,你跟我们客气什么。”
“谁惹你了,谁欺负你了,你一句话的事!”
……
乔楚半天没吭声。
那种暖融融的东西在她的心里越来越重,弄得她越来越想掉泪。
长久以来隐忍不发的委屈和憋屈,终于到了一个可以摊出来大大方方晒晒太阳的时候。
这些男生和她后来认识的那些人完全不同。
他们一身匪气,举止粗鲁,没受过太多教育,眼界有限,没挣过大钱也没什么见识,平时和她来往得也不多。
他们混得虽然不怎么样,但都挺有骨气,从来没找她帮过什么忙,即便是在她最风光的那个时候,钱多得都不知道要怎么花的时候,他们也没想着要占她一丁点儿便宜。
他们是她的发小,也仅仅只是发小,她成年后的生活,和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他们只会在她偶尔心血来chao回来看看大家,坐在夜宵摊上,就着烧烤喝着啤酒的时候,拍着胸口跟她讲:“谁要是欺负你,回来告诉我们几个,管他是谁,男的女的,一定替你出头!”
他们可不知道“男女平等”“女权主义”这些先锋的名词。
他们只知道,小楚是和我们一条街上长大的姑娘,她混出去了,有出息了,她甚至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每次回来都穿得光鲜亮丽,听其他女孩子说,她一双高跟鞋要好几千,一个包要好几万,谁也不知道她的钱是怎么来的,可那又怎么样,对于他们来说,小楚还是小楚。
在他们浅薄的世界里,只有一些简单粗暴的原则。
反映到乔楚身上,那就是:“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那我就不绕圈子了。”乔楚深呼吸一口气,盯着自己面前的空盘子,缓缓地说,“我想教训个女孩。”
谁都没接话,都在等她自己把话说完。
“她抢我……男朋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采取这个说法。
阿超把烟蒂丢在地上,很为难的样子:“女的啊……不好吧,我们还是没那么坏啊。”
乔楚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我没那么丧心病狂。”顿了顿,她接着说,“我不想伤害她的人身安全,只是想稍微教训她一下。”
阿超有点儿疑惑:“又不伤害她,又要教训她,那怎么弄?”
乔楚神色凝重了些,环视了周围一圈,怀着某种坚定的决心,说:“那女孩有个工作室,稍微弄点儿小破坏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阿超歪着头笑,拍了拍乔楚的肩膀,“这样你就出气了?”
“嗯。”她点了点头。
时间回到下暴雨的那天夜里,闵朗的意外出现,对她来说,就像是生活在悲惨世界中的人忽然捡到了一颗糖。
遗憾的是,这颗糖未免也太小了,甚至不够甜到天亮。
当闵朗从她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尽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