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戳破了那张纸。
“不要让她知道。”简晨烨望着外面叶昭觉的背影,轻声对闵朗说,“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太不成熟,她一个人背负了很重的东西……现在有人爱护她、照顾她,我也为她开心。”
闵朗点点头,刚想要接下去说点儿什么,
叶昭觉像疯了一样冲进来,双眼亮如寒星,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要哭了,又像是蕴含着巨大的、疯狂的喜悦……
她看了看闵朗,又看了看简晨烨,然后,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是陈律师打来的,”她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他说徐晚来同意接受赔偿,数额上也不啰唆了,这样,他就可以尽力为乔楚争取从轻了!”
一直悬在闵朗心头的那样东西,像羽毛一样悄然落地,没有一丝声响。
叶昭觉和简晨烨的声音从他耳边一点点减轻,消退,他的思绪回到那个夜晚,空无一人的广场。
徐晚来沉默了很久很久,她的眼睛在暗处发着幽幽的光。
当她再开口时,声音又尖厉又寒冷:“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她。”
闵朗笑了,随便吧,他不想解释,她愿意怎么解读就怎么解读吧,反正这件事他已经做了。
“没用的,闵朗,”徐晚来凑近他,脸几乎贴着他的脸,“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不要忘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她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没用的,我不会心软的,你休想。”
离开广场时,徐晚来的脊背挺得笔直,步伐无比坚决,明晃晃的月亮就在她的前头,她好像要一直走到月亮里去。
闵朗把79号卖掉了,这件事,像一颗子弹穿过了她的灵魂。
有句话她说得很对,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这句话反过来说,也一样成立。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你知道徐晚来会这样做的,对不对?”叶昭觉还沉浸在喜悦中撒着欢,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咕隆咕隆”灌下去,但这并没有减轻她的兴奋,“你肯定一早就确定了!”
闵朗垂下头,躲开了她的指控。
不,我不确定。他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反驳叶昭觉,但他什么也没说。
这只是一把豪赌。
他唯一的筹码是徐晚来对自己残存的感情,他已经不知道那还能不能称之为爱,这感情里包含着太多的伤害和怨怼,早已经千疮百孔。
现在,他知道了,纵然是千疮百孔,但它的本质没有改变。
他在那个深夜给徐晚来打了一通电话。
接通之后,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两人沉默地听着对方的呼吸,直到徐晚来的手机电量耗尽,自动挂断。
“谢谢你。”闵朗对着忙音说。
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后一次,亲近对方的同时也被对方所接纳,闵朗知道,这种亲近……往后不会再有了。
第二天,他收到了一个快递,拆开后,他看到了那只玉镯。
他隐忍着胸膛里撕裂的痛,没有流泪。
就像乔楚那天晚上说的,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他知道,他们终于都获得了自由。
早上五点,齐唐的手机响了,他几乎是在瞬间就清醒了。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等这通电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在等一个判决。
“我拿到检测结果了。”
“嘿,别给我拐弯抹角,”齐唐嘴上虽然在调笑,但身体里却仿佛有根弦在慢慢绷紧,他一边打电话,一边从床上起来,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酒,“说吧,我承受得了。”
“你在倒酒对吧,哈哈哈……”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恃无恐,笑得极其嚣张。
齐唐也跟着笑了:“真孙子!”
他端着酒杯走到阳台上,这个时刻,万家灯火已然寂灭,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之中,在墨一样浓稠的黑暗里,只能依稀看到楼群的大致轮廓。
玩笑开够了,那边终于说到正题:“嗯,和你想要的结果一样。”
那根弦慢慢地,慢慢地松弛下来。
“我早就料到了,”齐唐故作轻松地说,他不肯承认,心头的千斤巨石在刚刚那一秒才真正落下,顿了顿,他又说,“谢了。”
“说什么谢啊,大家这么多年兄弟,真要谢……不如就送辆豪车给我?”
“行啊。”即便这是一句玩笑,以齐唐现在的好心情,他觉得自己也是有可能会答应的。
他留在阳台上许久,尘埃落定之后,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这种感觉在不久之前也曾出现过。
在英国时,他路过了几处过去与Frances恋爱时经常出没的地方,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但街景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许多细节都与他的记忆严丝合缝。
是耻感、沮丧,还是挫败,他说不好,但他很清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