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她要去见农先生。
乾宁宫里,林掌薄感觉皇后的身体微微颤抖,小声道:“娘娘为何不向陛下解释,这事不是娘娘做的,好赖留个活口。”那长宁宫里的人一夜杖毙,陛下心里又认定是皇后做的,连个证明清白的机会都没有。
“是与不是又如何,陛下性子执拗,认定了的事就是认定了,何况贵妃那里自会替本宫解释清楚,云妃是上吊自缢的,他误会我不要紧,只盼他不要因此疏远阿砺。”从陛下说云妃是姐姐转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望了。
“贵妃为何会替娘娘解释不是娘娘杀的。”
皇后有些头疼:“那位做事向来摸不着头脑,她今日说的那些话,就是把人往云妃是自杀上面引,让包括陛下的所有人都相信云妃是自杀,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陛下还不至于为此疏远太子吧。”林掌薄想陛下喜欢云妃是念着仁孝皇后,太子殿下是仁孝皇后的儿子,打小就被陛下带在身边,什么都为他打算好了,那么尊贵的太子,陛下怎会糊涂到为了一个替身冷落太子。
皇后叹口气道:“你去揽月殿瞧瞧婳儿怎样了,今晚就留在那里伺候婳儿。”
林掌薄屈膝应是,端着红漆木托盘退到外面,转身就见太子殿下站在那里。
她福身行礼,徐砺问道:“母后如何了?”
林掌薄回道:“娘娘回来心情就不好,命奴婢去揽月殿伺候公主。”
徐砺迈步往里面去,皇后手腕托着头,侧歪在软塌上:“这么晚了,阿砺怎么还不去休息。”
徐砺行了礼,坐在皇后身侧,宽慰道:“姨母不必为了这事伤心,是父皇糊涂。”
皇后心里一暖,总算没白疼太子一场,不像他父皇没良心:“云妃的出现是一场意外,我们都以为她是贵妃用来固宠的手段,如今想想打从云妃入宫,你父皇和你就不像从前那么亲近,煊儿和婳儿两个替我鸣不平,时常去你父皇那里闹一闹,你父皇爱面子,便是嘴上不说,心里定然不悦,这回云妃突然死了,你父皇只怕又要疯魔一段日子。”
他们都太自负,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想着看云妃受宠,贵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曾想贵妃比她们想象的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云妃活着独占圣宠。
不过就是贵妃为了离间太子与陛下的一个局罢了。
云妃死了,陛下必然要疑神疑鬼,就算动摇不了太子的根本,这裂缝一旦出现,就会慢慢扩大。
皇后自入宫起管理后宫,贵妃做事不靠谱,那也只是变着法子的往陛下床上送人,并未与嫡系有过正面冲突,这一回他们都有些摸不准贵妃的牌路了。
“阿砺小心些,你父皇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侄儿知道,劳姨母为侄儿费心。”
皇后拉起太子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徐砺知道皇后心思不在争宠上,她爱写诗,爱跳舞,可惜入了宫,除了偶尔还能写诗,再也不能穿着舞衣自由自在的舞了,她是皇后,不可以失了体统,她整日料理后宫琐事,没想到这会还要被拉出来为他筹谋。
“你本就是太子了,不管旁人说什么,只要没有意外,这大齐的江山就是你的。”
徐砺颔首,他从小跟着父皇乾元宫中理政,朝中大臣也是认他这个太子的,皇后这是在提醒他,无论皇帝做的多荒唐,都不要自负的以为自己可以和皇帝对抗,说不得贵妃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打压太子,让太子自己受不了反抗,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废太子了。
徐砺晚上歇在了延庆殿,第二日陛下下旨云妃的葬礼以普通妃子规格,葬于妃陵,并未有特殊追封。
妃子自缢是大罪,不仅自个儿死后不能享受皇家供奉,以庶人礼葬,还要累及家人,云妃一家就她一个人,说不上什么牵连了,何况终归是陛下宠爱一场的,陛下说以妃礼下葬,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陛下霉头。
还是有些唏嘘,前几日还宠冠六宫的云妃就这么死了。
徐砺出宫属官已经全都候在了太子府,他与属官商议许久,结束时衣有褶皱。
福康上前道:“殿下,要不要叫世子过来。”
到底是贴身伺候的,了解他的心思。
徐砺摆了摆手,世子今日到此时都未过来,怕是故意留着空档让他休息,世子向来贴心,便是不让人去叫,下午她自己也会过来。
福康会意,命人备了水,徐砺沐浴后就躺在床上小憩。
姜钰掰着手指头算,太子与属官商议约摸一个时辰,吃饭沐浴半个时辰,再休息一个半时辰,她掐好了时间,申时初刻,福康刚伺候徐砺起身,就见小世子手里提了壶酒,摇头晃脑的过来了。
“福公公好啊。”
“哎呦,世子可来了。”
他欢喜的像见了亲儿子一样,姜钰挤了挤眼,福康小声道:“殿下才刚起身,世子您与殿下可真是心有灵犀,来的正是时候。”
姜钰道:“这话公公搁我跟前说没用,您去